軍陣從地上走過,沉重的腳步踏開了硬冷的泥土,留下了一片紛亂的腳印。
那種地方確實叫人不想去第二次,但是總會有無數人向著那其中衝去。
至於為什麼,通常都少有人知道。
······
“呼!”
庭院之中的一陣風股卷起,將地上的沙塵翻卷,隨著勁風席卷而過,院中的草葉也被壓得趴在地上。
“呼!”
一陣風還未吹儘,就又是一陣風起,是一個人影正站在庭院之中。
身上披著一套厚重的黑甲,頭戴垂翎冠,手中舞著一柄比人身還要高上一截的方天戟。
那戟身金黑,人影倒映在那雪亮的戟刃之中。
長戟沉重在那人的揮舞下,發出一聲又一聲的破風聲。
力大勢沉,而那院中的強風就是被於此中帶起。
寒光爍爍,長戟揮出一片有一片的光影,最後高舉而起,重重的砸下。
“砰!”戟頭被砸入了院中的地上,伴著一聲炸響,深深地陷入了泥土裡,濺起一片土石。
“呼,呼。”
院中的人喘息著,汗從他的眉間流下,劃過臉頰,滴在土間。
長戟之下被砸出了一個深坑,被濺起到空中的土石一塊一塊的又重新落回了地上,發出一片摔落的聲音。
人鬆開了長戟,任由那戟斜立在院中,自己徑直走到了一旁的房前坐了下來。
隨著人坐下,盔甲發出磕碰的聲音,坐在房前的男子拿起一張布帛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水。
抬起了眼睛,看著院中,不知道在看著一些什麼。
院中除了那斜立著的長戟無有其他,長戟陷在土中,在地上投著一個傾斜的影子。
讓人覺得有一些空曠,無了揮舞的刀戟的人,方才的強風過去,隻剩下些許淺風還在徘徊,地上的草葉也去重新立了起來,微微起伏。
房前的男人低下了眼睛,出了口氣。
伸手拉開了身上鎧甲的繩帶,將自己的肩甲和胸甲解了下來。
甲胄被隨手摔在一邊,低著頭,汗水流到鼻尖半垂著。
身上輕鬆了不少,他的喘息聲漸漸平息了下去。
庭中隻有他一人,靜坐了一會兒,身上的汗水開始乾去,隨著淺風吹拂讓人覺得有些清冷。
他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個物件,輕握在手裡,放在眼前靜靜地打量著。
那物件是一個小布人,是用布帛包著內絮,紮成的小人的模樣。
那小人看起來是個將軍的樣子,身上畫著衣甲,手腳擺著大字。做的不算好看,看起來甚至有一些好笑。
“嗬。”
男子看著手中的布人卻是突然像是被逗笑了一般笑了出來,冷著的臉龐鬆開了一些,眼裡多了些許輕舒。
粗糙的手掌抬起,有些生疏地摸過布人的臉龐。
本該在沙場上持著刀兵廝殺的將軍,此時正拿著一個布人發笑,看起來確實有點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