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直射落在宮中的金殿前,群臣立在兩側,半彎著腰,官袍長袖微微觸在地上。
身穿著甲胄手持利刃的守衛兩列排開,站在宮殿前的外側。
而抬起頭來就能看到一座似乎是剛剛修築好的高台,上麵焚著香爐,輕煙飄散。
人群裡的氣氛不像是天氣那樣晴朗,甚至籠罩著一層陰霾,除了少數的幾個人,少有人知道今天是要做什麼。
他們隻是都被董卓叫來了這裡,看到這樣的場麵,大多數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猜想,但是逃不過的是,今天應該是有大事要發生的。
“哢哢哢。”
馬蹄混雜著車輪聲打破了寂靜,群臣抬起了頭來。
有些人麵色肅穆,有些人暗握著拳頭,有些人卻是戰戰兢兢。
同在一朝之中為天子之臣,神色各異的卻是著實有趣。
順著所有人的目光,宮殿外一架車馬在士兵的護衛下開來,那車駕是六馬,天子駕六,但是所有人都清楚坐在那車架上的人不是天子,是董卓。
那高台叫做受禪台,今日的禮叫做禪讓禮,董卓今日是來受天子禪讓的。如此一來,他也就是能名正言順地繼位,而不用被人叫了篡位的罵名。
隻是此時隻有董卓來了,天子沒有來。
董卓的車駕邊圍著數隊西涼士卒,車駕未進宮,士卒已就已經先行,隨著沉悶的腳步聲如潮般的湧進了宮殿,將宮殿層層圍住。
而宮中的守衛在這數支西涼軍麵前甚至不及十分之一,這種場景,簡直就和逼宮彆無兩樣。
呂布騎著赤紅色的赤兔,領著三個親衛護送在董卓的車前,說是護送,實則也是被隔在數層士兵之外。
“沙。”馬車的簾子裡橫出了一隻手,沉沉地握在了車轅上。簾子被掀開,董卓凶橫地臉孔從簾子下露出。
眼睛掃視了幾遍宮殿前,明明是禪讓禮,卻不見天子。此時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又異樣,不過董卓的臉色一點都沒有變,平淡地橫眼看向前麵的呂布。
他雖然不知道這呂布是如何和天子勾結在一起,居然給他設下了這樣的局,想來是要在這裡圍殺他。
不過車駕的兩旁都是自己親信的西涼士兵。
董卓的眼中露出凶光,既然以禪讓之由引我來此,那麼今日這個大位,天子是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了。
“奉先,天子說欲要禪位與我,讓我來繼禮,可是,你說我怎麼左右也不見天子啊?”
董卓漫不經心地對著呂布沉聲問道。
走在士卒前的呂布扭過頭來,看到了董卓的神色,兩眼裡儘是對他的殺意,微熱的天氣裡讓他覺得背後森寒。
眉頭一皺,呂布的手頓地扯住了赤兔的韁繩,手中的方天戟微微垂下。
“我看,恐怕今日不是繼位吧?”董卓的聲音沉了下去,抬起了一隻手。
“刀斧手!”
宮殿前的群臣甚至都還沒有搞清楚是什麼情況,隻聽見一聲齊齊的刀刃出鞘的聲音,無數的利刃霎時間亮出,在陽光下反射著寒光。
人群裡一片恐慌,卻又不敢亂動,這時候的宮殿是已經被西涼士卒團團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