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各地的行商大多數都會把許昌當做他們途中重要的一站,無論是購貨還是出貨,在這裡都相當方便。
有些求個安穩的行商更是直接把這裡當做了落腳的地方。找個沒有什麼戰事地方,同許昌之間兩地跑,做些買進賣出的活計一年也能賺上不少。
今日也是如此,許昌的城門口車馬不斷,大多都是拉著貨物的木車,趕了一夜的路就指著能在開市時早些進去,找個好的地方開攤。
一隊士兵拿著長矛站在城門處審查著過往的車馬。
遠遠的三個人向著城門口走來,是一男一女帶著一個孩子。三人都是麵黃肌瘦的模樣,身上的衣衫破舊,臉頰凹陷,可能是餓了很久,走路都有些虛浮。看樣子,應該是落難的流民。
三人看到了眼前的大城,看到了城門處絡繹不絕的車馬,男子看了一眼身邊的妻兒,低著頭,咬了咬嘴巴。
一個士兵看到了走來的三人橫過長矛將三人攔了下來:“慢著。”
孩子躲到了女人的身後,男子停下了腳步,站在兩人的麵前,臉色慘白地對著士兵說道:“軍長,我就是進去,討口,討口飯吃。”
說著,對著士兵一拜再拜:“還望軍長放過,求軍長放過。”
士兵抿了一下嘴巴,皺著眉頭說道:“我又沒說要把你怎麼樣。”
放下長槍,上下打量了一眼三人問道:“從哪來的?”
“多謝軍長,多謝軍長。”
男子聽到士兵似乎沒有要把他們趕走的意思,連連道謝,他們已經好兩日沒有吃食了,能進到城中多少能討到一些,起碼不至於再餓著孩子。
聽到士兵的問話,男子的眼底露出一些哀色,但還是答道。
“三輔一帶。”
早些年三輔大旱,穀價騰貴,一斛穀值錢50萬,根本不叫人活。加上長安之中李榷郭汜相互交戰,各地都不得安寧。
他們才被迫背井離鄉四處流落,可是到了哪兒,哪兒都在打仗,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能過活的地方了。
“三輔。”士兵點了點頭,那地方確實不好,說著看向了三個流民。
“你們可願意在許昌附近定戶?”
這當然不是他能決定,這是上麵交代的,凡是見到流民,都可以問問他們願不願意在這定戶。
若是願意就找縣丞安排他們去附近的鄉戶,到了那裡,會給他們分配一片荒地,還有農具種子一類,耕牛用的是公家的。還會有一段時日的糧食,總之讓他們能夠過活,開墾荒地。
等到荒地有了糧產,繳一部分給公家,彆就是他們自己的了。
加上現在有了新的農具,荒地也不是那麼難開墾了。彆的地方士兵不知道,但是就許昌一地,到了這的流民日子過得不會比普通的農戶差多少。
男人聽了士兵的話,還在發愣,過了好一會兒,才結巴著問道:“軍,軍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第二日,三個人被人帶到了一個鄉子裡。鄉老詢問了他們祖籍,家口等一些問題,登記在了一本簿子上。隨後給他們安排了住處,配給了他們農具種子,劃了一塊荒地說這是他們日後要耕種的土地,最後留下了一些糧食就離開了。
不算是太大的屋子裡,穿著襤褸的三人坐在一起,呆呆地看著桌子上擺著的一袋糧食。許久,男人哽咽了起來,女人紅了眼睛,拉著男人的手。孩子天真的問兩人為什麼哭,卻被自己的爹一手抱在了懷裡。
男子抱著自己的妻兒,嚎啕大哭,嘴裡一遍又一遍地說著。
“不用再讓你們挨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