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暖之眼睛一亮“馮大人的意思是說,辛伯的事兒有眉目了?”
馮雲舟點頭“正是。”
“馮大人快先屋裡坐,等我煮了茶來,咱們細細說。”
薑暖之說著,立即去她的籮筐裡將今兒個早上去砍柴的時采回來的小菊花掐出了十幾隻來。
用涼井水洗泡了幾次,才放入罐子裡用熱水悶著,端進了屋子裡頭來。
“家中也沒有茶飲,這是我清晨剛采回來的,勝在一個新鮮,二位嘗嘗?”
呂老說著便自顧自的添了一杯,喝了之後便點頭“如此的茶還真沒喝過,彆有一番野趣。”
馮縣令淺嘗了一口“這色澤也好,薑醫師當真巧思。”
薑暖之也安穩的坐了下來。
馮縣令如今才細看她一眼,不覺吃驚道“剛才不曾細看,如今怎麼瞧這娘子你似乎變了模樣。”
薑暖之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臉“變了什麼樣子?”
呂老舉起茶杯來笑嗬嗬的道“是瘦了些吧?薑丫頭這身衣裳瞧著已經不太合身了。”
薑暖之深以為然的點頭,這一段時日以來減脂也初見了成效,加上這幾日為了這一百兩銀子,有些上火,體重掉的可能是有些快。
這時候家裡頭也沒有體重秤,她也不知道自己大概多少斤,不過之前這衣裳緊緊的箍在身上,腰身還有些勒的慌。如今已經空出一大截了,塞兩個拳頭都沒問題。
不過,雖然瘦了些,,但原主的體重基數在那兒,一眼看過去,還是個小胖子。
三人閒聊了一番,便是開始說起了正事。
“此番前來,不止查到了這個辛伯如今的奴籍,還帶了一些東西回來。”
這邊說著,馮縣令便是又拿出了一個包裹。
破舊斑駁的包裹皮上頭沾染了絲絲血汙,薑暖之皺著眉頭打了開來。
半串銅錢映入眼簾,隨著包裹而來的還有一個金子打造的箭尖,上頭綁著一個紅色的繩子,顯然是人貼身攜帶之物。而且應該帶的很久,邊角已經磨得鈍了。
“這是”
“這是辛伯之物,說來也巧了,我從前的一個學生,如今在蒼林做文書,我查到了奴籍後,覺得並不穩妥,便是遣人問了一句。誰知他辦事麻利,竟將這老伯的東西一並給帶了回來。”
“勞煩大人了!大人,不知辛伯他可還有帶了隻言片語來?”
馮雲舟道“無無非就是說讓你們換些銀子來貼補用。不過我那學生說,這老者身體不容樂觀。去年是個寒冬,做軍奴的,大多吃不飽穿不暖,他年歲應該也不小了,能熬過一個冬日,就已經不錯了。”
黎戎聽著他們說話,視線落在薑暖之手裡的那一隻金箭尖上,神色一怔,不多時便紅了眼眶。
渾渾沌沌的,好似回到了幼年時。
那會兒父親似乎總是很忙碌,沒有時間帶他,總是辛伯教他騎射。
少時頑劣,自己也曾惱他總是給自己布置太多課業。還曾扯了他脖子上的金箭尖兒埋到樹根底下。還騙他說是丟進湖裡了。
那次,是他第一次和自己動了怒,隻道這東西是他的命根子,但凡有一口氣也得掛在脖子上。
他為了找箭尖,竟然跳到了湖裡去,找了半日。
後來自己被爹爹給狠揍了一頓。才知曉那個金箭尖是當年辛伯替爹爹擋了一箭之後,爹爹特意鑄造給他的。
也是自那之後,辛伯才不僅僅是爹爹的書童,他也正式脫了奴籍,隨爹爹征戰沙場。一步一步,成了大將。
如今,他竟然將這個東西給自己送來了。
還讓自己換些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