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戎張嘴了半天,最終還是道“你路上小心。”
薑暖之困的眼皮在打架,輕聲應了一聲“嗯,家來就交給你了明日晨起時候記得給平兒多帶些銀子,我不在家,他這幾日要做牛大叔的驢車的還有小二的腿,還是不能讓他亂跑,總要多養些時候寶珠她”
“嗯?寶珠怎麼了?”
黎戎等了好一會兒,卻是沒聽見薑暖之接下來的話,皺眉看過去。
卻見她已經枕著胳膊睡著了,呼吸清淺,嘴角還掛著淺淡的笑意來。
黎戎看著她那毫不設防的模樣,捏著的筷子的手頹然鬆開,盯著她瞧了好一會兒,忽然也自顧自的閉上眼睛。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忽而磨牙,撐起身子來,便將覆蓋在薑暖之身上的被子給拿掉。
薑暖之陡然沒了被子,迷迷糊糊中皺起了眉頭來。下意識的側身往牆角縮了縮。
黎戎愣了下,利落的將自己的被子給薑暖之蓋上。自己則是忍著惡心,將那上頭繡著謝字的被子蓋在了身上。
這邊,閉上眼睛仍舊覺得不是很舒適,看了一眼薑暖之,她仍舊縮在牆角裡。
猶豫再三,伸手將她的身子扳正了回來。
薑暖之這般被折騰了一下,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來。側身又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蹭了蹭,自顧自的睡了過去。
黎戎看著靠在她胳膊上的薑暖之,緊皺著的眉頭方才略微鬆散了些。
盯著薑暖之看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從懷裡掏出了個小袋子,塞到了薑暖之放在火炕邊上的包裹裡。
而後,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次日晨起,薑暖之清醒的時候發現她竟然不知不覺的擠到了黎戎的懷裡,甚至還枕著他的胳膊。
腦子中一根線啪的一下斷掉,一股腦騰的一下坐了起來,其實他的動作太大了,黎戎也醒了,蒙自裡頭還帶著幾封迷茫,向著他看了過來,江南枝清咳了一聲,無言的擺了擺手,表示沒事,便是躡手躡腳的起了身來。
清涼的水潑在臉上,薑暖之緩緩地吐了一口氣,正想擦臉,一個帕子就遞到了手上,
薑暖之接了過來,下意識的抬頭看去,正對上了三七那一張笑靨如花的臉。
“薑醫師,如今可能聽我說上兩句?”
薑暖之看了他一眼“是鵲神醫讓你來還我那一百兩銀子的?”
三七一愣,傻傻大的搖頭。
薑暖之翻了個白眼兒“既不是還銀子,旁的事兒也不用說了。還有啊,你昨兒個在這住了一日了,今兒個就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我也要出門了,家中不方便留你。”
說著從懷中拿出瓷瓶來,細細的在臉上擦了一層,而後便是出門來打八段錦。
三七確實陰魂不散似的,一直跟在她身後,隻道“這銀子的事兒好說,此番我是想讓您出診,是有一個病人急需要驅毒,到時候,就是千兩萬兩,我師祖也付得起的。”
薑暖之手上不停,不甚在意的瞟了他一眼,笑著道“你們的話我不信,畢竟一百兩都沒給我的人,談什麼一萬兩的生意?”
“不就是一百兩銀子嗎?我先替師祖付了。”三七說著,頓時向著懷裡摸去。
隻是他自上向下,將自己摸了個遍,愣是沒掏出銀子來。
他呆愣愣的背著薑暖之扯出了一抹尬笑“我若說我的銀子丟了,你信嗎?”
薑暖之瞥了他一眼“編,你繼續編。”
三七急的直跺腳,圍著屋裡屋外的來回的找了好幾趟,再次回到薑暖之跟前,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薑醫師,我的銀袋子真的丟了。若我有銀子,我必早早的給你。”
“哦,我聽黎戎說,先前前輩問你有沒有銀子,你說沒有來著。”
三七被這話懟的一時無言,一時之間抓耳撓腮“薑醫師,你要相信我,此番你若是跟我回京,都說不定會改變你們所有人的命格。
若你當真能將人治好,那可是大造化。彆說萬兩白銀,就是萬兩黃金也不是不能搏一搏的。”
眼瞧著薑暖之壓根兒沒有心情再聽下去了,三七到急道“真的,你若不信我,我可以給你立字據。保證隻要你能將人治好,就給您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