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某人人生第一次知道寫字竟然這麼難。
在扯掉了數根頭發,燒完了一根蠟燭之後,他方憋出了兩個字。
黎戎苦大仇深的盯著那紙好一會兒,他忽然一愣,腦子之中靈光一現。
他……到底為什麼這麼聽話?寫什麼狗屁感悟?他為啥要聽她的?
雖然她人很好,還能撐起一個家來,對孩子們也沒得說,還幫自己治病,做的東西也很好吃……
咳咳,但自己也不必事事都聽她的!
好歹他黎戎從前戎馬半生。從前即便是皇上讓他在奏折上多寫些東西,黎戎都不一定聽。
是,如今它生了一場大病,可怎麼還能將他的膽子一並給生沒了?
不過是一小小女子,不聽她的又如何?她莫不是還能打自己一頓?
老子還就不寫了!
這麼想著,將筆一丟,推著輪椅到了火炕邊上,用手撐著身體上了來。準備睡覺。
隻是,費了好些力氣躺在被窩裡,死死的閉上眼睛,可卻仍舊翻來覆去睡不著。
薑暖之自然不知道黎戎的糾結。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之後,就全麵清點了一下她明日要出門要帶的東西。
美白養顏膏自然是要帶的,這一批一共做出來六十瓶,裝滿了一個大背簍。
當下又將家裡泡的幾壇子清醒酒一並裝了起來。
打算明兒個給呂老還有花月都帶上一些。
還有馮大人,沈軍師那層關係,說來還是托了馮大人的福。若非有馮大人,辛伯怕是不會這般安然無恙的回來。也該上門感謝一番。
再有薑暖之琢磨著,還想去學堂看上一眼。給杜夫子家也帶上兩罐,正好問問平兒的情況。
其實眼瞧,這就要過端午了。送禮也該多拿上些,隻是薑暖之如今到底囊中羞澀了幾分,也就這青杏酒,算是個新鮮東西,先淺淺的先表達些心意。
等她賺了銀子,屆時到年節的時候在挨家登門送節禮吧。
清點了一番,確認沒有遺漏的,薑暖之便是跟正在溫書的平兒要了兩張紙。準備製圖。
暗自琢磨著明兒個花月那兒處理完了之後,倒也可以去裡正。看看村子裡頭有沒有人要賣房子的。她想買一個稍稍大些的院子。
到時候,她曾經夢想中的亭台水榭。還有房前屋後的小花園。還有隨時可以遛狗的草坪。以及寬敞明亮的衣帽間,大大的書房,都要做來才好。
薑暖之並沒有立刻畫圖,她先將曾經喜歡的東西一個一個的羅列出來。
等到時候買了地皮,再琢磨著一個一個慢慢實現。
半夜,她越寫越興奮,恍惚之間看到了那一棟彆墅在和她招手了。
“阿暖,很晚了,你當真還不睡嗎?”
平兒送了一盞米茶到她手邊,壓低了聲音道。語氣裡頭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擔憂。
薑暖之略回過了神來,眨了眨眼睛“啊?”
平兒指了指窗外“月亮這麼高了,眼瞧著要三更天了。”
薑暖之一把拍在自己腦門上“對,先睡覺!”
睡覺之前也沒浪費黎鈞平泡的那米茶,喝了一口,還戳了戳他的小臉兒道:“謝謝平兒。你也快上榻上來吧。溫書時間長了也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