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古劍插入地麵的刹那,方圓百裡的陰氣突然凝滯。陳峰跪在龜裂的封印大陣中央,看著劍身上流淌的金光滲入地縫。那些暗紅色的魔紋觸碰到金光,竟如活物般扭曲退散,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幽冥裂隙。
"原來太虛劍是鑰匙..."陳峰顫抖的指尖撫過劍柄處的裂痕,三百年前大長老墮魔的真相在識海中翻湧。當他試圖拔劍時,劍身突然傳來刺骨寒意,金光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往生咒文——這些符咒正順著他的經脈逆流而上,瘋狂吞噬著體內躁動的魔氣。
地底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十八道血泉從裂隙中噴湧而出,在空中凝成十八盞幽冥鬼燈。陳峰瞳孔收縮,他認得這是《九幽誌》記載的"黃泉引路燈",每盞燈芯都囚禁著十萬怨魂。鬼燈搖曳間,整座上古戰場的空間開始扭曲,無數半透明的亡魂從地縫中爬出,朝著太虛劍跪拜。
"生人持太虛,幽冥洞門開。"沙啞的吟唱從四麵八方傳來,陳峰猛然轉頭,看見九個戴著青銅麵具的黑袍人懸浮在半空。他們的衣擺下沒有影子,腰間懸掛的骨牌刻著"巡"字——這是閻羅殿的陰司巡使!
為首的巡使抬起枯骨般的手掌,十八盞鬼燈突然調轉方向。陳峰感覺神魂仿佛被萬千鋼針刺穿,耳邊響起百萬怨魂的哀嚎。太虛劍發出清越劍鳴,劍柄處的青銅鈴鐺無風自動,蕩開的音波竟在空中凝成金色蓮台。
"青蓮護魂陣?"巡使的聲音帶著驚怒,"你是蘇明月的傳人!"九道鎖魂鏈破空襲來,鏈首的勾爪泛著腐毒綠光。陳峰本能地揮劍格擋,太虛劍觸碰到鎖鏈的瞬間,劍身上的往生咒文突然暴漲,將方圓十丈化作金光領域。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觸碰金光的亡魂突然停止哀嚎,渾濁的眼眸恢複清明,朝著陳峰躬身行禮後化作光點消散。巡使們發出非人的嘶吼,麵具下的眼眶噴出黑血:"竟敢超度閻羅殿的囚魂!"
陳峰忽然福至心靈,反手將太虛劍插入腳下蓮台中心。金光順著地脈急速蔓延,所過之處亡魂儘數解脫。他感覺到某種亙古存在的意誌正在蘇醒,青銅鈴鐺自動飛起,鈴舌撞擊出蘊含道韻的節奏——這竟是《青蓮劍歌》的起手式!
天地變色。
萬丈金光穿透幽冥裂隙,照亮了下方奔湧的忘川河。陳峰持劍立於金橋之上,看見河對岸矗立著巍峨的鬼門關。關前百萬陰兵陣列森嚴,為首的牛頭馬麵舉起巨型斬魂刀,刀鋒所指之處,空間寸寸凍結。
"活人踏黃泉,當受千刀萬剮之刑!"牛頭魔將的咆哮震落漫天鬼火。陳峰卻露出狂放笑意,太虛劍感應到戰意,劍身裂紋中滲出赤金交融的液體——這是三百年前道魔大戰時,青蓮劍宗七位長老以精血淬煉的"誅邪劍髓"!
劍髓滴落的瞬間,往生咒文化作金色戰甲覆滿陳峰全身。他一步跨過忘川河,太虛劍橫掃出的劍氣竟在陰司地界撕開百裡晴空。牛頭魔將的斬魂刀應聲而斷,劍風餘勢未消,將鬼門關前的"幽"字戰旗攔腰斬斷。
地動山搖間,十殿閻羅虛影在蒼穹顯現。秦廣王抬手擲出生死簿,書頁翻動間,陳峰的名字浮現猩紅判詞:"逆亂陰陽,當入無間地獄..."判詞未落,太虛劍突然自主飛射,劍尖點在生死簿某處——那裡赫然寫著"蘇明月,陽壽三百載"!
"師尊..."陳峰渾身劇震。生死簿上的墨跡突然扭曲,蘇明月的名字化作青蓮劍印,將整頁判詞燒成灰燼。十殿閻羅同時悶哼,虛影變得模糊不清。趁此間隙,青銅鈴鐺突然炸裂,無數青色光粒凝聚成虛幻的女子身影。
那女子抬手輕點,太虛劍頓時分化萬千。每道劍影都裹挾著道魔交融的奇異力量,在陰兵陣中掀起毀滅風暴。陳峰看著女子熟悉的側臉,三百年前的記憶碎片轟然拚合——師尊閉關時的地宮異動,祖師畫像突然淌血的眼眶,還有那夜他在劍塚看到的...
"明月,你果然留了後手。"威嚴的歎息從地底傳來,忘川河水逆流成瀑。瀑水中走出一位頭戴平天冠的黑袍帝王,他手中托著的輪回盤正在瘋狂逆轉,"但你以為,憑這個道魔同體的小子就能撼動陰司秩序?"
陳峰突然嘔出黑血,發現自己的影子正在分離出另一個血紅身影。閻羅天子輕彈指尖,那血影便化作實體——赫然是入魔狀態的自己!兩個陳峰同時舉起太虛劍,金色與血色的劍氣在空中相撞,迸發的能量亂流將忘川河攔腰截斷。
"看著自己的魔念廝殺,很有趣吧?"閻羅天子的笑聲帶著貓戲老鼠的殘忍,"你以為掌控了太虛劍?不過是蘇明月算計中的..."
話未說完,女子虛影突然融入陳峰體內。陰陽劍氣在經脈中完美交融,竟在身後凝成巨大的太極劍輪。陳峰眼中金紅光芒流轉,太虛劍發出龍吟般的顫鳴,劍鋒所指之處,陰司法則寸寸崩解。
"原來這就是..."他迎著血色魔影揮劍斬落,劍氣過處,兩個陳峰的身影同時消散。但在陰陽二氣交彙的奇點,全新的身影緩緩浮現——左瞳流轉星輝,右眼燃燒魔焰,手中太虛劍的裂紋被道魔之氣填滿,化作玄奧紋路。
閻羅天子首次露出凝重神色,輪回盤投射出六道漩渦。然而陳峰隻是輕描淡寫地斬出一劍,這劍光竟同時存在於過去、現在、未來,將十殿閻羅的法相儘數釘在時空斷層!
十殿閻羅發出狂笑,陳峰知道這是十殿閻羅的魔孽,陳峰絕對不會讓魔孽滋生,於是手中的寶劍朝著十殿閻羅侵襲,他絕對不能讓它逍遙法外。
魔孽沒想到陳峰如此厲害,於是朝著陳峰吐著黑霧,它想將陳峰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