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子渝幾乎是掰著手指頭給方成朗找虞昭最聽他的話的證據。
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妹,彼此之間發生了什麼事都記得一清二楚。
藍子渝不費吹灰之力就說出許多有關兩人的往事。
然而說著說著,他沉默了。
方成朗的腳步也越發沉重。
“大師兄,我怎麼感覺你對小六的態度有些……”
藍子渝說不下去了。
在他心目中,大師兄的形象一直是光風霽月的謙謙君子,無論對誰都是包容溫和的態度,為什麼在麵對虞昭時卻像是換了一個人?
要求苛責,不通人情。
更令他膽寒的是,他作為親曆者,並沒有覺得不妥的地方,反而習以為常。
藍子渝像是被人迎頭潑了一盆冷水,渾身發涼。
方成朗一聲不吭。
早在藍子渝之前,他就已經發覺他犯下的過錯。
他如今隻想彌補小六,用行動換回小六的原諒。
藍子渝卻像是找到一個發泄口,喋喋不休地抱怨起來,“大師兄,你對小六的態度太惡劣了,我就說她為何會將紫雲竹笛退回來,還不理我們了,原來是你惹她傷心了。”
“大師兄,既然是你惹出的事,那你必須負責解決,小六要是不肯回來,你就給她道歉。實在不行,讓她打幾下也是應該的……”
方成朗本來是不願和藍子渝計較的。
然而當他聽到藍子渝將所有過錯都推到他身上時,他怒極反笑。
“藍子渝,你是不是忘記你曾經對小六說過什麼?做過什麼?要不要我來幫你回憶一下?嗯?”
在揭開回憶的那層醜陋麵紗後,所有人的真麵目都在陽光下暴露無遺。
藍子渝臉色煞白,僵硬在原地。
他記起來了。
他對於虞昭說過許多過分的話,將她貶得一文不值,還逼著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給小師妹道歉。
藍子渝像是被人抽走渾身的力氣,雙手抖得厲害。
他用顫抖的聲線問“小六,小六,是不是不會原諒我了?”
方成朗停下腳步,沉默良久後,沉聲道“我不知道。”
所以,他要見虞昭一麵,親口問她。
藍子渝沒有從方成朗口中得到答案,仍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看得方成朗眉頭直皺。
“行了!既然不知道答案,那就親自去求一個結果!你難道站在這裡就能讓小六感受到你的歉意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相信小六會給我們一個機會的!”
藍子渝在方成朗的鼓勵下,勉強找回了一點信心。
他突然想到什麼,神情微變,“大師兄,你等我一下!”
說完,也不管方成朗答不答應,突然轉身又朝著山上跑去。
既然要向虞昭道歉,那他必須先把一件東西找回來。
有它在,藍子渝信心也會多一些。
……
葉從心坐在竹林中的涼亭內,舉杯獨酌,雙頰泛起微醺的紅暈。
她昨日被清衍真人的威壓震暈,一覺醒來,她最討厭的虞昭已經被趕出去。
從今往後,獨月峰便隻有她一個師妹,師尊以及五位師兄的氣運,觸手可得。
葉從心舉起酒杯,嘴角揚起嘲弄的弧度,“虞昭,倘若不是你非要往死路上走,我豈能贏得如此輕鬆,這一杯敬你。”
說完,她一飲而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