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子渝在五行道宗毀譽參半。
追捧他的人讚他傲骨錚錚,不喜他的人認為他眼高於頂,行事張揚無忌。
他本人從不在意外界的想法,照樣我行我素。
實力就是他最大的底氣。
而權野樣樣不如他,以往的每一次切磋都從未占過上風,偏偏這一次權野當著眾人的麵將他的尊嚴踩在腳下。
藍子渝昏倒時,看到的最後一幕是圍觀同門或震驚,或興奮,或幸災樂禍的神情。
隻要想起那日的情形,他就感覺五臟俱焚,雙頰脹痛,渾似被人扇了十幾個巴掌。
他用養傷的名義,躲在獨月峰,不去聽外界的言論。
但他又時時刻刻惦記著,著了魔似的猜想他們在背後會說他什麼,難以入眠。
兩種不同的情緒拉扯著他的情緒,他開始疑神疑鬼,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膽戰心驚。
他快被逼瘋了。
“二師兄,你多慮了。”
麵對情緒激動的藍子渝,崔玨十分冷靜。
“你與五師弟切磋一事早已過去,如今更是無人提及,你若不信,大可以親自去驗證。”
自從五行道宗執法小隊成立之後,五行道宗的風氣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弟子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也從八卦逐漸變為修煉的竅門,學習氣氛濃重,少有人再去關注細枝末節的瑣事。
藍子渝和權野切磋,帶給他們最深刻的印象不是藍子渝輸得有多狼狽,而是不努力,遲早會被自己瞧不起的人追上。
藍子渝以自己的親身經曆為所有弟子敲響了警鐘。
如今五行道宗內到處都是弟子們刻苦訓練的身影。
崔玨不煉丹後,有了大把的時間,對於宗門的變化了若指掌。
而藍子渝從浮空島回來之後不是療傷,就是與葉從心牽扯不清,自然不清楚宗門的情況,以為他還是風口浪尖上的人物。
可事實上。
無人問津。
藍子渝麵色變了一變。
“不,你肯定是在騙我。”
他依舊不願相信。
他可是五行道宗最受關注的風雲人物,一舉一動都能引發一陣熱潮。
怎麼可能無人關注?
崔玨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二師兄,所有人都在往前走,你也該往前看一看,不要被眼前的浮華遮住了眼睛。”
忠言逆耳利於行。
崔玨也是看在與藍子渝多年的情分上,才好心的提點了一句。
藍子渝並不領情,冷臉怒斥,“崔玨,我再落魄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崔玨冷笑一聲。
轉身就走。
他早就知道藍子渝是個自私自利,固執己見的人,真是多餘和他說那句話。
崔玨走後,藍子渝臉上的怒意消退,怔怔地望著虛空發呆。
他突然覺得很累。
無法言說的疲憊。
自從虞昭離開後,一切就亂了套。
為他遮風擋雨的獨月峰,不複以往的溫情。
師兄弟之間也有了齟齬。
更糟糕的是他的修煉狀態一落千丈。
以前,他隻需分出三分的心思在修煉上,就足以勝過絕大多數同門。
但最近他逐漸有了力不從心的感覺,修煉一整日的效果還不如以前修煉半日來得好。
藍子渝無助地蒙住臉。
獨自承受苦澀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