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楓和楚昭南對視了一眼。為了防止不必要的恐慌,關於外麵世界發現龐大屍潮的情報還沒有與從人分享,張龍也不知情。
莫非喪潮調頭過來請教這隊幸存者了?
張子楓又觀察了一番,對著楚昭南搖了搖頭,不是那一批。
之前見到的喪屍群,動作頗為統一,像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而身後的這群則明顯屬於散兵遊勇。
還有一個最明顯的一個標誌,成規模的屍潮全身上下都是光溜溜的,但後麵的追兵多多少少身上還有衣服的痕跡。
衣服?張子楓忽然像到了什麼,對著喪屍又觀察了一番,脫口而出道:“它們是養雞場裡的喪屍!”
經過戰鬥與訓練,張龍那批喪屍接觸頗多,對其中幾隻有特點的印象深刻。而現在,那幾隻都出現在了身後!
其他人聞言紛紛回頭觀察,不多時便罵聲一片。幸存者們在養雞場裡與這群喪屍朝夕相處,彼此很熟悉,很快便認出了它們。
事情已經很明顯,養雞場肯定被人破壞了,並將喪屍向著村子方向引過來,再加上路上連綿不斷的路障,答案呼之欲出:肯定都是牛猛搞得鬼!
現在能夠理解他臨走的時候那句“你們一定會後悔”的話了。敢情這小子那時候就憋著一肚子壞水,用這種方式來報複所有人!
張龍這邊罵的聲音更大了,“他娘的!這個人渣早看他不順眼了,畏威而不懷德,在平房裡的時候縮得跟個烏龜一樣,出來後就知道欺負女人!這種人以後生兒子肯定沒屁眼!”
罵罵咧咧半天,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沒勁。牛猛已經放跑了,怎麼罵都不會掉一根毫毛,而自己這邊,威脅卻是實實在在的。
楚昭南向前望去,路上隔三差五就會有一堆路障,一眼望不到頭。真不明白牛猛怎麼有這麼大的精力來搞破壞,平時乾活的時候怎麼沒見他這麼厲害?
再看看身後,喪屍群已經不足百米遠。透過麥田可以將上半身看的清清楚楚,還有一些喪屍已經上了林蔭路,退回村子已經變成不可能的事情。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喪屍很快就能追上來!”楚昭南指指身後,又指向道路兩側,接著說道:“我有個主意,大家從田地裡繞過去,到了沒有路障的地方再上主路,然後加速離開這裡。”
“絕對不行!”張龍斷然否決道。他反對倒不是由於和楚昭男的意氣之爭,而是這麼做風險太大。“田地裡土質鬆軟,車輪很容易陷進去。萬一車輛被困在裡麵,我們可就沒有機會了。”
“也可能不會陷進去啊!這麼多天沒下雨,麥田裡早就硬邦邦的了,冒些風險總比這樣等死強。”楚昭南據理力爭。
“要不我們棄車步行吧。”許紅從車上冒出頭來說道。她是運鈔車的駕駛員,對於這種龜速行駛已經不耐煩。四個輪子的汽車速度固然快,但受路況限製也太多。
“不行!”提議遭到幾個男人異口同聲地反對。步行不但意味著要放棄這麼多收集來的物資,更要與喪屍比耐力,人類能夠成功逃脫的機率很低。
“我倒是有個主意。”一直埋頭乾活的趙虎突然開口道。他背上的散彈槍現在是隊伍中唯一一件有威力的武器。
他一指路兩側的麥田,說道:“上次訓練發現喪屍很容易燃燒,這些麥田,不就是天然的燃燒瓶麼?許久沒有下雨,麥秸變得非常乾燥,一點即燃,能夠迅速地蔓延開來。現在絕大部分喪屍都身處麥田之中,大火燒起來應該跑不掉。”
想了想,又補充道:“現在風向也合適。即使燒不死它們,也能形成一道火牆隔離喪屍,為我們撤退爭取時間。”
“我同意!”張龍首先表態,拍了拍趙虎的肩膀,說道:“還是你機靈,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可是——”楚昭南嘴唇嚅嚅,想要說什麼,又咽了下去。潛意識中,麥子是糧食,是人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爛在地裡已經是莫大的罪過,怎麼能一把火燒掉呢?
可是現在眾人連命都快沒了,哪裡還管得了這麼多!
大家將目光齊齊轉向張子楓,關鍵時刻意見有分歧,需要他最後拍板。即使不拍板,至少也應該詢問他有沒有其他建議。
張子楓頓時感受到了壓力,自己由於變異身體強壯了許多,但並不意味著腦子比大家更靈活啊!
沉默代表著棄權。許紅從運鈔車裡跳下來,說道:“就這麼定了!時間緊迫,我們立即放火!”
她手裡拿著個紅色的一次性打火機,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似乎對放火這件事兒已經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