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峰輕輕拍著寧姚的背,柔聲安慰她:“彆哭了,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你跟我說,誰敢欺負你,我去幫你打她!”
他的語氣十分堅定,而寧姚抬起頭,帶著哭腔說道:“是我爸。”
“啊?”陳峰頓時愣住了,他沒想到會是寧姚的父親。
那不就是他未來的老丈人嗎?打老丈人這種事兒,似乎不是太好。他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問道:“你爸怎麼來找你了?”
寧姚擦了擦眼淚,解釋道:“我爸已經平反了,現在來東江任職。他過來找我是想讓我抽時間和他一起去給我媽的骨灰移到公墓裡。”說到這裡,她的眼眶又紅了。
陳峰吃了一驚,他以前還真沒聽寧姚提起過她家裡的事兒,現在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些。
他感慨道:“啊?丈母娘竟然已經……”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隻能緊緊地握住寧姚的手。
接下來,他們兩個一起坐在樹下,寧姚開始斷斷續續地講述她小時候父母的事情。雖然她的情緒有些波動,講的內容也是斷斷續續的,但陳峰還是慢慢拚湊出了一些關於寧姚過去的片段。
原來,寧姚的父親在動蕩期間被整得很慘,但他始終拒不認錯、拒不交代問題。最後,整他的人把突破口放在了寧姚的母親身上,導致她母親早逝。而因為這事兒,寧姚心裡一直有一個疙瘩。
陳峰聽著,心裡有些理解寧姚的感受。
說起來都是年代的悲劇啊,人在這種激蕩的潮流中裹挾前進,實際上渺小得不得了。
他用手摟著寧姚的肩膀,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傾聽給她安慰。
寧姚突然問道:“如果你是我爸,會怎麼選擇?為了那些所謂的理想和堅持,然後連自己的老婆都不顧了?”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陳峰的眼睛,仿佛想從他的回答中找到些許慰藉。
陳峰毫不猶豫地說道:“開什麼玩笑?這世界上哪有什麼比家裡人更重要的?你家老頭子是乾大事兒的,動不動就犧牲這個犧牲那個的。但我沒那麼高的覺悟啊!誰敢動我老婆?動我家裡人?我一槍打死他!”
寧姚一下子摟住了他。
陳峰用自行車馱著寧姚穿越大街小巷往家裡趕。
寧姚坐在自行車後座摟著陳峰的腰,把頭靠在他身上,體會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強烈的安全感。這種安全感是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自從那次聚會之後,胡敏就常常來找陳峰,總說想請他吃頓飯,感激他那天幫忙解圍。
而陳峰每次都推辭了,理由找得五花八門。
但胡敏並不灰心,依然隔三岔五地來邀請。
終於有一天,胡敏拉上了萬娟,對謝洪說,想請他們四個人一起吃個飯,感謝那天他們仗義相助。
而且也不去外麵,飯局就設在學校的小食堂。
這樣一來,陳峰就不太好拒絕了。
到了那天,陳峰他們一進小食堂,就看見胡敏已經坐在那裡等候了。
她今天顯然是經過一番精心打扮,穿著一件醒目的紅色蝙蝠衫,配上緊身踩腳褲,頭發也精心吹過,整個人顯得格外亮眼。
在這個年代,這樣的打扮確實相當出眾了。
暴建國和餘三華一看見胡敏,眼睛都有些挪不開了。
胡敏則是笑盈盈地舉起手中的杯子,向他們表示感謝。
席間,說話的時候,她的目光總是不經意地飄向陳峰,尋找和他搭話的機會。
氣氛逐漸熱烈起來,胡敏不斷地找話題和陳峰聊天,而暴建國和餘三華則時不時地插科打諢。
而胡敏看陳峰,以及跟他招話的次數太過頻繁,暴建國他們都看出了點什麼,胡敏似乎對陳峰有意思,但是妾有意,郎無情,陳峰對胡敏沒有這個意思。
也就是說胡敏的一番媚眼,全都拋給瞎子看了。
又喝了一圈酒,暴建國突然開口問陳峰:“老七,我問你個事兒,你有沒有對象呢?”
陳峰:“怎麼了?”
“要是沒有的話,就考慮考慮我們小敏唄。反正都是老鄉,俗話說得好,老鄉見老鄉,褲子濕湯湯嘛!”
他這話一出,大家都笑了起來,胡敏的臉立刻就紅了,瞪了他一眼,低下頭去。
陳峰也氣笑了。
他心裡明白,暴建國這是看出了點什麼,想找個台階讓他下,趁機拒絕,然後把胡敏的機會讓給他!
但是你這話說得也太直白,太粗俗了!
連“褲子濕湯湯”都出來了,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行吧,但總算是給了他一個拒絕的機會。於是陳峰順勢說道:“有啊,我其實已經有對象了,隻不過沒跟你們說過,而且還訂了婚,畢業就結婚。”
他這麼說,主要是想讓大家不要誤會到寧姚頭上。
畢竟寧姚是老師,師生戀這種事情,十分敏感,傳出去對寧姚肯定不好。
人言可畏這四個字可不是開玩笑的。
“真的假的?老七,你這口風也太緊了,以前一個字也沒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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