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我。”
“為什麼,厄運毒體,無法對他造成影響?”
紫鳶望著前方纖瘦的背影,低頭盯著那牽著自己的大手。
不似她十指緊握時,隻能感受到的冰涼,秦軒的手掌,很暖和,透過護袖,溫暖的體溫,能讓她壓抑的心情,隨之好轉許多。
這還是她第一次,與人有這般親密的接觸。
也是頭一遭,從彆人的口中,聽到交朋友的邀請。
曾經的她,也幻想過,能與常人一樣,與他人相處,交集。
事實證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她父親是紫陽帝國的首席聖醫,位高權重,想要攀附者無數。
可隻要遇見她,同齡人乃至於那些長輩,都是避之不及。
唯恐遭到厄運毒體的危害。
秦軒在她眼裡,變得特殊起來。
“我……”紫鳶欲言又止。
秦軒聞聲回頭,“怎麼了,雷劫來啦?”
“沒有。”紫鳶輕搖螓首,用手指著不遠處,那賣冰糖葫蘆的小販,“我想吃那個。”
她小時候,經常見到同齡的小女孩手裡,拿著一串冰糖葫蘆。
童年不好的經曆,讓她不喜說話,更不會主動提要求。
有次,她萌生一個大膽的想法,偷偷跑出府邸,想去集市買一串冰糖葫蘆。
那一日,帝都內,有一強者走火入魔,陷入弑殺狀態,在她趕到集市時,那強者已經將近乎萬人,屠戮殆儘。
父親尋到她時,破天荒地將她大罵一頓。
自那往後,她再不會循著自己的心意去做事。
這麼些年,也從未再想過要吃冰糖葫蘆。
紫鳶心裡清楚,厄運毒體讓她與普通的女孩不同,與常人也有很大的區彆。
今日,或許是秦軒的主動,不受厄運毒體影響,讓她抱著嘗試的態度,想要試上一試。
秦軒一口答應道,“想吃什麼,儘管說,我請客!”
他牽著紫鳶,走向賣冰糖葫蘆的小販。
小販見到兩人來到跟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磕了十幾個響頭,連額頭都破皮了,他聲音顫抖地哭道,
“仙人,饒命啊!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孩兒,全家就靠著我賣糖串為生,不是我冒犯仙人,實在是仙人餘威,我們這些凡人抵擋不住啊,求您了,換一家糖串吧。”
紫鳶拽了拽秦軒的手掌,扭頭看向彆處。
卻見一整條長街,三四處賣冰糖葫蘆的小販,全部捧著大棒子,撒腿跑路。
“算了吧,我又不想吃了。”紫鳶平靜地開口。
她已經習慣了,習慣這種被人恐懼,讓人嫌棄的待遇。
這些小販也隻是想活下去,他們有什麼錯?
秦軒在紫鳶心裡發涼的刹那,用力攥緊她的手掌,對著小販不高興道,“不是,我說你這人,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啊,彆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要是這位真的跟你們所說的那樣,為什麼到現在,也沒有厄運降臨到你的身上?”
跪地的小販,聲音顫抖道,“也許是時間不夠長?”
秦軒直翻白眼,“那你直接拿一串冰糖葫蘆出來,我付錢走人不就行了。”
小販渾身發抖地照做,從秦軒手裡接過三文錢,磕頭拜謝,送走了兩人。
“嘗嘗。”
秦軒將冰糖葫蘆遞到紫鳶的麵前。
紫鳶盯著秦軒看了好一會兒,才從他的手裡接過冰糖葫蘆,放進衣袍內,小口地咬了一隻糖葫蘆,“好甜!”
“酸酸的。”
“酸酸甜甜的,味道好奇怪。”
秦軒回道,“就是山楂外麵裹了一層糖衣,小孩子就愛吃這一口,你該不會,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糖葫蘆吧?”
紫鳶沉默半晌,嗯了一聲。
“炒菜呢?”
“我吃過的,應該是燉菜吧。”紫鳶煞有其事的正色。
燉七星血蘭,燉八寶蛟,燉萬年雪參。
她日常的膳食,都是這些清燉的大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