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府內，周塵悠悠轉轉地蘇醒過來。
他扶著驟疼的額頭，瞥見秦軒翹著二郎腿，坐在玉石桌旁，連忙起身，來到桌邊，替秦軒斟茶，恭敬地奉上前，低頭道，“秦師，請品茶。”
秦軒滿意地點頭，“你小子，還挺懂禮數，坐吧。”
淡淡地抿了一口茶水，秦軒瞥了眼坐在對麵的周塵，緩緩地開口道，“你在妙音坊中，受儘屈辱，卻在反敗為勝的關鍵時刻，及時留手，沒有取烏山性命。”
“怎麼，是擔心殺了烏山，會給你這位冥王殿下招惹來麻煩。”
“還是說，你生性善良，不願殺生？”
周塵小腦袋低垂，頓了許久，才緩緩地抬眸，不敢有任何隱瞞地直言道，“秦師，其實，我不敢殺人。”
“你扯淡呢？”
秦軒直翻白眼。
在這樣弱肉強食的世界裡。
不敢殺人，那不就隻有淪為被人殺的下場？
他盯著周塵，打量許久，“事出有因？”
堂堂氣運之子，居然是個濫好人。
在這種吃人的世道裡，當一個亂世聖母。
這也不符合人設啊！
周塵眼底深處，流露出一抹難以言喻的悲傷，木訥地點頭，“秦師，您之前問過徒兒背負的過往，徒兒難以啟齒。”
“如今，似乎是能夠說出。”
他雙手交叉，垂在腿間，雙手緊緊互攥，捏得指尖發白都不夠，似乎是想要將自己的手指給掰斷。
僵持許久，壓抑在心底的往事，才終於全盤托出，“其實，在先前我並非這樣懦弱的性格，那時的我，好大喜功，狂妄自大，仗著父皇和母後的寵愛，目空一切。”
“僅神通境的我，便可戰陰陽境！同境之中，我無任何對手，便是陰陽境的天驕，我也能夠力壓。”
“那時，我覺得冥月皇朝的天驕，都是廢物，我渴望與妖孽對戰，沒聽母後的勸阻，隻身一人，前往秘境當中，在那秘境內，我遇到一頭力大無窮的妖獸，頭生雙角，巨力無可敵，便是我，也難以抗拒。”
“那時，我一心殺戮，不顧後果，與其大戰三天三夜，才終於將那頭神通境的妖獸，給成功誅殺！”
“可就在殺了那頭妖獸後，秘境動蕩，有那一族的頂尖強者，跨界來殺我！殺機觸發了母後留在我身上的寶具。”
“在我的麵前，母後被那一族的強者，撕扯成碎片。”
“父皇他為救我，同樣身陷囹圄，為讓我脫身，不得不以自身的修為，徹底粉碎那一秘境的通道，陷入那一族強者的圍剿當中。”
“那一日，我目睹父皇與母後，因我之狂妄，葬身於秘境之中。”
“若不是我，父皇和母後應當還在人世，若不是我的狂妄自大，好大喜功，冥月皇朝也不至於淪落到讓姐姐來一力承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