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妘沒說話,她心中到底是有幾分不安的,但畢竟她見過裴家人,裴三姑娘也挑不出什麼大的錯出來,她的心又並非是石頭做的,哪裡能那般無所顧及?
她深吸一口氣,咬著牙看回去:“那你想要如何?你若是當真怨怪我,有話直說就是,不要將你我的事牽連到阿垣身上。”
你我的事?
這四個字倒是叫裴涿邂心裡好受不少,不管她言語之中是好是壞,最起碼在說這話的時候,是把他們兩個放在一起的。
就是最後還在維護那瞎子,聽起來確實叫他不太舒服。
“怎麼,我要是怨怪你,還能與你尋仇不成?”
裴涿邂輕笑一聲:“我可舍不得。”
蘇容妘睫羽輕顫,對他這種輕浮孟浪的言語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你何時學得對姑娘家這麼孟浪?”
裴涿邂輕笑一聲,喃喃重複一句:“姑娘家?孟浪?”
他言語意味深長,視線盯在蘇容妘身上,將她看的有些不自在。
蘇容妘咬了咬牙:“是,並非姑娘,是有夫之婦,你自己知曉我們成了婚,應當不會對有夫之婦還有非分之想罷?”
裴涿邂沒回答她的話,眼神之中的意思卻明顯,就差說上一句,正有此意。
仿若他今日來並非是說什麼朝中事,也並非是說對宣穆的處置,倒像是讓她自己來償還一樣。
蘇容妘乾脆不說話了,靜靜等著他道出用意。
沈嶺垣卻是率先一步開口:“還請裴大人放尊重些,你今日來若是存心尋我妻的事,那便不必再多說。”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我倒是低估了裴大人,皇帝如今正懷疑你,你卻出城來見我與我妻,竟是能做到手腳乾淨,不被京都中人發覺。”
裴涿邂冷冷看過去,但再多的眼刀也終究是拋給瞎子看。
他冷哼一聲:“沈郎君莫非是真當我裴家與你一般?你莫不是真以為一個薛夷淵一個吳塵寂,能掀起什麼波浪?”
蘇容妘心中微訝,薛夷淵她是知道的,他向來重情重義,之前在楊州的情誼足可以讓他幫著做任何事。
那吳塵寂是怎麼回事?
她記得吳學子與宣穆很要好,若吳塵寂也摻和到其中來,那這份要好究竟是孩子之間的情分,還是有意為之?
不過她突然想到吳家夫人,原以為之前吳家夫人與她說過幾句話,幫著她傳信,是薛夷淵托這位夫人幫的忙,但如今想來,吳塵寂怎麼可能一點都不參與?
她稍稍抬眸去看阿垣神色,見他眉峰微動,應當是也對裴涿邂這話有些意外。
裴涿邂將二人的神色看在眼底,唇角勾起一抹淺笑:“怎麼這些事情妘娘還不知道?不應該罷。”
他聲音冷了幾分:“還是說你就這麼相信他,相信到連他的事一點都不了解,也敢同他走,你知道他都做了什麼?你知道他身邊的人都有誰?你知道哪些人是好,哪些人是壞?”
蘇容妘被他逼問著,弄得好像自己犯了什麼大錯一樣。
她心裡的那團火氣又起來了:“那這些事情與你有什麼關係?犯得著讓你在這兒質問我。”
她咬了咬牙,不想在阿垣身邊同裴涿邂炒,但此人來勢洶洶,好似在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