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書很少看見宋聲聲帶著點愁眉不展的緊張和不安,前麵兩回,她看起來似乎是怕自己。
今天看著不像。
沈知書這一個多月都沒來找她,他從小到大做什麼事都是不急不緩的。
對於自己最珍貴的愛人,更是如此。
沈知書不知道聲聲她什麼時候和兒子的感情那麼好了。
那次她去陽城找他的時候,也沒少說帶個孩子有多麻煩,孩子又有多麼的像傅城,和她也不怎麼親。
沈知書的目光在男孩兒的臉上多停留了片刻,一張有點紅的臉,他像離不得母親似的,緊緊抓著他母親的手指。
看向他的目光,很是警惕。
沈知書並不在意這個孩子喜不喜歡他,他甚至故意上手摸了摸男孩的臉,“小池的臉怎麼有點燙?”
宋聲聲的眼圈還有點紅,她其實有點自責,發燒很難受的。
她也沒注意要給他添衣服,兒子生病了她才想起來晚上還是有點冷。
宋聲聲開口有點哽咽,她悶悶地道:&bp;“嗯,他發燒了。”
沈知書的手剛碰上男孩的臉,就被他扭過臉,冷冷的給躲開了。
“抱去醫院看過了沒有?”
“嗯嗯,剛拿了藥。”
其實宋聲聲在醫院裡拿了藥心裡也不踏實,她本來就是有點依賴人的性子,還喜歡胡思亂想,怕孩子吃了藥也不好,到時候怎麼辦?
越想越傷心,越想越害怕。
這會兒有個人說出來,心裡反而沒有剛才那麼擔驚受怕。
沈知書顯然是了解她的,宋聲聲大概隻能把她自己照顧的好好的,至於其他人,她不是不上心,隻是往往結果不儘如人意。
她小的時候,下河去摸魚,偷偷烤來吃,
都知道帶身乾淨的衣服,不然濕噠噠的衣服和褲子穿在身上是會生病的。
可宋裴遠和宋杳杳就沒那麼細心,隔天就噴嚏連天。
冬天冷了,出門趕集回來,哪怕再討厭薑的味道,也會抱著滾燙的薑湯,乖乖的喝下去,來暖暖身子。
沈知書還記得宋裴遠有一次也是發燒了。
她爹媽跟著大隊去收麥子,當天不回來。
家裡就剩下她和兩個弟弟妹妹。
她就給宋裴遠喂了熱水,又切了點薑片來煮,使勁的給他灌薑湯。
這人看起來還是不好。
身體反而越來越燙。
宋聲聲膽子還是小,哭得像個小淚人似的敲了他家的門,話也說不清楚:“我弟弟、他、燒起來了。”
她哭得不能自己,“把我燙死了嗚嗚嗚嗚。”
她抓著他的手,眼神裡都是對他的依賴,努力的把他往她家裡拖。
沈知書那時候也是個小孩兒,但他比她鎮定,懂得也多一點。
沈知書一直就很享受宋聲聲依賴他的樣子。
他總是想,再多一點吧。
再對他多一點的依靠。
後來還是沈知書跑去村子的衛生所裡拿了退燒藥,給宋裴遠吃了,他人才慢慢好起來。
回想起從前的事情。
沈知書連細枝末節都還記得。
他看得出來她現在很怕,他越發覺得傅城並不適合她,也照顧不好她。
沈知書很關心似的,語氣溫和地問:“傅城呢?他沒和你一起去醫院嗎?”
宋聲聲很老實的回答他:“傅城要工作。”
穿了那身製服,就得為國家奉獻。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