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嫣兒臉色慘白,她用手帕擦拭嘴角的汙穢。
強裝鎮定地笑道:“您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我還要扶縣令回去,借過。”
久酥道:“程嫣兒,給腹中孩兒找父親沒有錯,隻不過張土就是你最終歸宿嗎?他要是發現你腹中孩兒,並非三個月,而是五個月了,會如何呢?”
程嫣兒腳步不穩,看著逐漸靠近的丫鬟,她神色陡然一緊:“你到底什麼意思?”
久酥假意在洗手,勾唇道。
“我要去盛京了。離開之前,要清除貪官汙吏,比如張土,你是想帶著未出世的孩子一起罪名連坐,還是瓜分家產,帶著巨資養孩子呢?”
程嫣兒呼氣,反問:“你就不怕我把這些告訴縣令?”
久酥見她彎下腰,躲著丫鬟,她微微抬頭,看向她已經明顯的腹部道:“你最致命的地方在於,你的孩子不是縣令的,她會信你,還是信我?程嫣兒,大義滅親,助廷降賊,是有功勞的。”
見她不語。
倒也不逼太狠。
程嫣兒咬牙,情緒不明地問:“還有功勞?”
久酥道:“隻要你這輩子本本分分,你儘快可能多置辦產業和金銀財寶,倒也不是不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丫鬟朝久酥欠身。
她挽住程嫣兒的胳膊,笑著問:“姨娘,您怎麼了?臉色這麼白。”
程嫣兒看了一眼離開的久酥,手帕捂住口鼻道:“被酒氣熏得難受,出來忘記披衣裳,凍著了,你去叫家奴來將老爺攙扶走,沒想到久大人臉都黑了嗎?”
丫鬟猶豫幾秒,一想也是。
程嫣兒坐回去,她撫摸上肚子,看著府中奴婢重新上的熱茶,手握住茶杯,暖和了不少:“說話算數。”
“算數。”久酥道。
原本縣令想借錢府,給久酥賠禮道歉,隻是還沒說上幾句話,就醉了,他醒來後,格外後悔,不停地歎氣。
“我咋這酒量,一定又惹久大人生氣了。”
程嫣兒問:“老爺,您還怕她生氣?”
張土洗了把臉,說:“你不懂,她雖是鹽運使,但極其聰明,她在這裡時,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程嫣兒坐在他的懷裡,聞著他身上的酒味,第一次生出嫌棄。
她看向窗外,問:“那她要是離開這裡了呢?”
“我勾勾手,她鋪子和工廠賺的銀子,至少有我的一半。盛京的人不會放任有女官如此耀眼,女人嘛,本來就是相夫教子,去什麼官場,你就看著吧,早晚被人玩弄。”
張土拍著她的屁股,示意她離開。
程嫣兒輕笑,蠢貨,人家早就算到這一層,要扒皮吃肉了,還在這裡說大話呢,她道:“我同她聊了幾句,她沒有生氣。”
“真的?”張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