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鶴視線若有似無從蘇荷臉上滑過。
偷偷摩挲著指腹,喉結微滑,沉默幾秒後,提步朝她走過來,解釋道:“陸硯修將我領至此處散步說話,沒曾想府上哪位姨娘有事召醫,他先行離開,這才留我一人才這裡。”
原來是跟陸硯修一起來的。
蘇荷心裡的石頭落下,她就說,小叔看著儀表堂堂,總不會是偷看後院的登徒浪子?
她欠了欠身,微笑道:“既然夫君不在,陸大人便隨我一同去前廳坐坐吧。”
夫君二字說的實在是有些順口熟稔,像是在以往的日日夜夜,她都曾親口喚過無數次這樣的稱呼,簡短兩個字落在陸淮鶴的耳朵裡帶著某種異樣的刺痛。
他凝思幾瞬,悶悶的道聲好,靜靜走在蘇荷的身後。
因著是外男,蘇荷步子微快,有意保持著距離,但不知為何,腦海會無端想起長公主府上客房裡的情形……
她軟弱的躺在床榻之上,眸光水潤,殷紅的瞳仁如小鹿驚顫,春色旖旎室內。
蘇荷忍不住閉眸,想要甩掉那些畫麵,卻總是忍不住浮現。
“小姐,你怎麼了?”裴夏發覺她有些異樣,好端端的,耳根子怎麼紅了?
蘇荷忙搖頭輕晃:“無事。”
走在末端的陸淮鶴見她耳廓微紅,素淨的臉上沾染了一抹若隱若現的紅暈,更是將她微弱的變化收入眼底。
蘇荷忙用手絹捂住了臉佯裝無事。
走出遊廊以後來到前院,她不敢去看陸淮鶴,回避著目光不自然道:“陸大人,前麵就是廳院,你先去吧,我得去靈堂看看還需什麼東西……”
蘇荷微微屈身行了一禮,頭也不回的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不知為何,總覺得後背有一道滾燙的視線始終凝視著自己。
要不是怕回頭對上陸淮鶴那張清淡高貴的臉,她還真有點忍不住想回頭瞅一瞅。
雕梁畫棟的遊廊台階上。
直到見著身穿粗麻喪服的蘇荷消失不見,陸淮鶴才收回被牽引住的目光,提步往府外走去。
青雲候在外邊兒,一見到他來,忙將馬車的簾子拉了上去。
“公子,一切都順利吧?”
陸淮鶴嗯了聲。
青雲還以為陸硯修會直接將公子纏住,往少了說也得喝喝茶吃吃飯,沒想到這麼快就出來了?不過也是,本來公子就跟陸府沒什麼關係,張氏去世,他能專程來吊唁已經算不錯的了。
長公主早就有吩咐,隻需要派人來告慰一聲即可,誰知道公子怎麼從一堆公務中抽身出來,非要來這一躺?
“公子,要去長公主府嗎?”
陸淮鶴道:“去大理寺吧。”
“是。”
車輪往前駛動,陸府的嚎喪聲已經漸漸聽不到了。
繞過朱雀大街往大理寺走的路上,有大戶人家正在辦喜事,小廝們喜氣洋洋的抬著係著紅彩帶的嫁妝箱子,新娘嬌羞坐在喜轎中,人人笑著祝賀著,興高采烈往男方家走去。
陸淮鶴讓青雲將馬車停在路邊,駐足看了許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