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與聖上沒有最直接的利益相爭,感情自然也沒有隔閡。
不知為何,蘇荷莫名想起已故的晉王,百裡楓的父親。
不知道聖上還能堅持到多久?而陸淮鶴又何時歸家?
夜幕四合。
直到次日淩晨,昭陽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蘇荷擔心宮中生什麼變故,一晚上迷迷糊糊的,壓根睡不著。
“聖上怎麼樣?”
蘇荷命小廚房端來早膳,想著給昭陽去去寒氣。
“禦醫們針灸著,一時半會斷不了氣。”
昭陽失神的握著勺子,連她自己也沒發現,手居然一直在發抖。好幾下都沒握住。
見她這幅丟了魂魄的樣子,蘇荷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既然聖上還活著,那麼能讓長公主如此失態之人……
“是陸淮鶴出事了嗎?”
問出這句話的同時,蘇荷希冀的得到否定的回答。可在第一時間沒有得到昭陽道回答時,她就已經猜到了。
空中靜默了幾秒。
最難熬的幾秒。
昭陽放下湯勺,手上捏著絹帕,正要說時卻泣不成聲,聲音與哭聲混為一片。
“淮鶴他……他下落不明,已經有半個月了!”
蘇荷下意識後退一步,裴夏連忙站在身後攙扶著她,生怕出點兒意外。
下落不明,人失蹤了?沒有音訊?
怪不得沒有回信。
蘇荷又問“消息是何人告知?可靠嗎?”
昭陽捂著臉痛哭“聖上親口告訴我的。他本來想一直瞞著,昨天晚上忽然發病,不著急就說出來了。淮鶴他,他是我此生唯一的念想了!”
女子守寡本就是難事,還獨自撫養幼子長大成人,更是難上加難。
可以說陸淮鶴是昭陽的命。
想到陸淮鶴此時不知身在何處?可吃飽?可穿暖?可受傷?
蘇荷眼前朦朧一片,她背過身去擦了擦眼,隻能先將昭陽的情緒安穩住,至少在目前看來,沒有消息就是目前最好的消息。
夜晚躺在榻上,蘇荷輾轉難眠。
她從衣櫃裡翻出一件陸淮鶴的舊衣抱在身前,閉眼間,全是他的畫麵。
“裴夏,在外麵嗎?”
睡在外間的裴夏立馬起身支起了燈,近到跟前來問“少夫人,怎麼了?可是睡不著?”
她微微歎息著。
蘇荷從床榻上坐起來,懷中的舊衣久久不肯鬆開,看著裴夏格外鎮定的吩咐“明日一早,你將遠行的東西收好。叫上青雲也做準備,等晚上天一沉,我們三個就出城去。”
裴夏遲疑了下“出城?是去找大人嗎?可是少夫人你還懷著孕,路上難免會顛簸……”
“沒他在,我怎麼能安寧?”蘇荷喃了一句。
裴夏聽見,隻覺得有些許無奈。
“奴婢知道了。夫人你還是儘早休息,躺一躺也是好的,胎兒好受些,千萬不要過度傷心。”
蘇荷嗯了聲“我知道,你歇去吧。”
“奴婢守著少夫人,少夫人先闔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