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形早已醒來,此時靠坐在床上,披著一件外衣,氣色看上去好多了。
南風如意和南鄭也在房裡,笑著把沐言祖介紹給他,“哥哥,這位就是醫治好了你的沐言祖沐大師,這位是池小魚。”
沐言祖向安月形微微點了點頭,發現屋裡伺候的人全部換了一批陌生麵孔。
門口的少年看著不過十五六歲,相貌皎如明月,安月形驚訝於救命恩人的年輕,他不便起身,隻得告罪一聲:“多謝沐大師救命之恩,家門不幸,讓沐大師見笑了。我聽如意說,導致我一直昏迷不醒的是一種叫煞石的東西?”
沐言祖大手一揮:“不必客氣,叫我的名字就行了。其實也不是多棘手的症狀,隻是比較偏門,少有人知道罷了。”
南風如意親手替眾人斟滿茶,還有些心有餘悸:“這手段簡直防不勝防,要是以後再遇上該怎麼辦?”尤其是後來莫兒把煞石直接放入安月形體內還讓人看不出來,使得安月形一隻腳踏進了黃泉,若非沐言祖用特殊手段讓煞石現了形,後果不堪設想。
沐言祖疑惑:“你們沒有懷疑的人嗎?”如此手段,應該不會是藉藉無名之人。
安月形聞言苦笑:“據我所知,不止南風家,就是整個洛城,也找不到這樣一個人。”
“那太可惜了,我還想認識一下這位天才兄弟來著。”沐言祖略有失望,池小魚尷尬地笑笑。
“或者可以換個思路,”安月形也並非完全沒有收獲,慢慢地說道,“那人隻是路過洛城,受南風家想讓我死的人所托,或者他們之間達成了什麼交易,所以對我下手。”
“有這個可能。”
安月形目露厲色,饒是虛弱在床也難掩他的沉穩大氣:“此事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敢對我下手?看來我平時對他們還是太手軟了。”
南風家派係較多,相互之間暗棋不少,但就連從小伺候南風如意的貼身侍女居然都已有了二心……若不是這次被揪出來,以後受害的又會是誰?是如意?還是義父?更不要說他們商量某些計策的時候,莫兒就在現場!
沐言祖抿了抿唇沒有接話,這是南風家自己的事,他一個外人,哪怕對少家主有救命之恩,也是不好多說什麼的。
“聽說沐兄想要百花宴的邀請函?”安月形不愧是眾多人選中脫穎而出的少家主,很快便調整好了情緒。
“染珞姑娘聲名遠揚,在下不過一俗人,自然不能脫俗。”沐言祖把玩著手中的茶蓋,眉眼含著笑意。
池小魚搖了搖頭,相處不過幾日,但她多少也看出來了一點,她這位救命恩人,思維脫韁如野馬,俏皮話一句接一句,明明無論衣著還是舉止,都是個教養良好的世家公子,但偏偏有時候的行為又與之大相徑庭。而你若真想以這些表麵來揣度這人的真實想法或意圖,那麼一定是白做無用功。
“想見染珞,這有何難。棠梨園離這裡並不遠,讓人通傳一聲就是了。”安月形明顯是那少數的明白人之一,當即明白這話的重點是想見染珞,至於為什麼,他也沒有多問,示意南鄭讓人去請染珞過府一敘。
沒過多久,傳話的人回來,說是染珞姑娘染了風寒,不便見客,請少家主見諒。
“染了風寒?”安月形皺眉,怎麼偏偏這個時候……
傳話的下人接著道:“說是隻是小病,少家主不必擔心,一定不會耽誤了幾天後的百花宴的,隻是這兩天還是讓她好好靜養一下的好。”
“這,”安月形略帶歉意地看向沐言祖,“沐兄見諒,這實在是……”
“不打緊不打緊,”沐言祖抬手,“也不是什麼要緊事,百花宴才是最重要的,就讓染珞姑娘好好休息吧,以後也見得到的。”
安月形赫然,這麼點小事兒都能出岔子,更覺對不住救命恩人,許諾:“等百花宴結束了,我一定做主讓沐兄和染珞在本地最大的酒樓吃上一頓,算是補償。”
“那我便先多謝安兄了。”
聽到沐言祖對他的稱呼,安月形笑意更深。因為南風家的緣故旁人多是叫他南風兄或是南風少主,而沐言祖卻叫他安兄,不得不說這更合他的心意。當下態度更親近了幾分。
安月形身體還有些虛弱,沒等他再和沐言祖多寒暄兩句,南風如意就板著臉宣布他該休息了。
沐言祖識趣地告彆,帶著池小魚先行離開。
回去的路上,池小魚好奇地問道:“你乾嘛要見染珞啊?”
“嗬嗬,”沐言祖眉梢輕挑,牢牢把握住了風流浪子的精髓,“想看漂亮的名角姑娘,這需要理由?”
“切~”池小魚皺了皺好看的鼻子,撇撇嘴道:“那也得看是怎樣的漂亮法,她長得還沒你好看……”
那日偶然一瞥,染珞確實長得不錯,但隻能算是小家碧玉的清秀,和沐言祖的精致昳麗比起來,差得可就遠了……
池小魚借著路過的水池掃了一眼自己的倒影,不似染珞溫婉,也不似沐言祖的昳麗,池水中的倒影嬌俏可人,是越看越耐看的類型,池小魚嘴角上揚:其實咱也不差。
“咳咳!”驟然被拿來和女人比較誰美,沐言祖被口水嗆住,一臉黑線:“請誇我帥謝謝。”卻沒有解釋為什麼要見染珞。
池小魚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回答,嘟了嘟嘴,有點小小的不開心,不過她向來會察言觀色,也沒有依依不饒地追問。見沐言祖快走遠了,趕緊小跑跟上。
沐言祖則在思索染珞稱病不見客的事,前天還親自來南風府拿上台要用的頭麵,觀她氣色相當之好不像病人,這兩天的天氣也不冷,怎麼就突然得了風寒呢?
不過無所謂,山不來就我,那我就去就山。
沐言祖摸了摸下巴,興致盎然地定下了今夜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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