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風城外某處。
沐言祖的身影猛地出現,麵色難看。
“該死!”
竟是一個不留神被其凰將之前對付清源的手段用在了自己身上。
來不及多想,沐言祖運起風行無蹤,身形閃爍間朝城內趕去。
城內九凰族舊址。
其凰使用小挪移陣送走沐言祖,與清源的隨機選擇傳送地不同,由於這次是她親自出手,遂選擇了離玄風城最遠的一個陣,但她也知道這樣攔截不了他多久,沐言祖很快便會趕回,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
她走到梓樹前,看著樹中麵色慘白的青年,幽幽地歎了口氣,抬手一揮,海量煞石登時出現在樹下,將此地淹沒。
手中光芒一閃,巫毒煞偶出現在手中。伸手撫了撫手中的玩偶,其凰眼神逐漸變得堅定,抬手將巫毒煞偶朝公儀澈心口按去——
“禍福相依……就這樣,全部都毀了吧……”
她收回手,巫毒煞偶憑空懸浮在公儀澈胸前,地上無數的煞石中騰起一片濃濃的灰霧,源源不斷地湧向半空的巫毒煞偶——
被傳送出去的沐言祖也在此時趕回,他拚了老命,也隻能勉強趕上禍福相依之陣開啟的場景。
“住手!!”
其凰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回頭看他,聲音輕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沒用的,禍福相依之陣一旦開啟,在把這裡變成死地前,是不會停下來的……”
所以,這逆反之人也是注定活不下來的了,對此,她隻能對沐言祖說聲抱歉……
沐言祖心臟咚咚狂跳,他想起公儀澈同自己一般的絕命命格,目露苦澀。
絕命命格者,為這世間所不容的存在,自出生起就伴隨天譴,死亡如影隨形。奚芥骨苦心孤詣為他們兩製造活下去的機會,眼下看來,依舊逃不過……
有上古同命契約在,公儀澈若死,他也活不了。
沐言祖腳下一軟跪坐在地,腦海中一片空白——
要結束了嗎……
卿祈怒其不爭的嘶吼在他腦海中響起:“你就這麼容易就放棄的話,以後還怎麼變強,怎麼去給小九報仇!給我站起來!”
……小九……虛空樹……
沐言祖猛然清醒過來,是了,若是就這麼倒下,誰來替小九報仇?神藥穀的大家也,還在等著他回去……
卿祈鬆了口氣,“還有時間,我想想怎麼阻止……”
沐言祖閉上眼睛,儘力平息過快的心跳,思考還有什麼辦法。
上古同命契約……他不在陣法中心,尚可通過契約替公儀澈續命,如此,他們還可獲得更多的時間……
就在這時,沐言祖懷中突然砸下一個冷冰冰的東西,他猛地睜開眼睛。
入眼就是公儀澈慘白得不像話的臉,沐言祖懵懂中下意識伸手抱住,大腦亂亂地還沒轉過彎來。
世見軒笑得依舊妖孽,在他身邊蹲下,右手支在臉頰上。
“我看你們剛才打得太熱情,就順手把人從樹裡挖出來了,然後見你們還沒打完,閒來無事就做了個假人放回去。事實證明我還是挺有先見之明的,你要怎麼感謝我?”
他說得是那樣輕巧,就好像在討論今天晚上吃什麼一樣,全然不覺自己做的是什麼驚天動地拯救了一座城池的性命的大事。
明溯一臉麻木地站在一邊,想說什麼卻又無話可說,作為旁觀者,他全程目睹了世見軒輕輕鬆鬆地把宛如長在樹中的人挖出來,扔給他。然後又隨手折了一截樹枝,眨眼的時間就照著公儀澈的樣子雕了個木雕小人。接著在木雕頭頂撒下一種不知名的粉末,木雕小人竟瞬間變大,與昏迷不醒的公儀澈彆無二致,再將木雕人放回樹中……
明溯太過震驚,以至於到後來其凰發動禍福相依之陣,他的腦海中想得卻是:“真人換成了木雕,不會發生什麼奇怪的副作用吧?”
沐言祖呆呆地與世見軒對視,卿祈難得的也愣住,這……
他們剛才還在絞儘腦汁該怎麼把公儀澈救下來,下一秒想救的人就被“送”到了懷裡,這感覺,甚是微妙。
話說另一邊,巫毒煞偶吸收了大半煞氣,卻在即將進入逆反之人體內的瞬間頓住,緊接著,煞氣逆轉,從巫毒煞偶內散出,回到樹下的煞石內。
“怎麼回事!”
其凰雙目泛紅,她明明每一步都按照古籍上說的做了,怎麼會……
直覺與沐言祖脫不了乾係,其凰猛地轉身,一眼就看見沐言祖跪坐在地上,懷裡抱著的是……逆反之人?
再看樹中,青年身形逐漸縮小,最終化作一個巴掌大小的木雕,呯地一聲碎作粉末。
被人愚弄的憤怒湧上心頭,其凰周圍灰色靈力劇烈震動,以足以割傷人的速度圍繞著其凰瘋狂運轉,最後彙聚在右手,化作一把深灰色中帶著血絲的靈劍。
沐言祖見狀想要躲避,然而就在這時,他體內一陣空虛,經脈中靈力如潮水退去般消散,手腳霎時間虛弱無力。
言靈時間到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