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吧...”
他們站在稍遠一些的地方,把位置讓出來。
圍觀群眾那邊傳來了談論聲,相比大夥不太熟悉的芸苓,莊行更加引人注目。
村裡的人基本上都認識他,他們知道那是祝禾和莊良慶的兒子。
小村子就是這點不好,走到哪裡都能聽到彆人議論你。
誰得病了,誰家姑娘肚皮被搞大了,誰娶老婆了...
大家一天到晚,能互相交流的,也就是那些雞毛蒜皮的家長裡短了。
在鄉親們的議論聲之中,父親和娘親朝著莊行投來視線,那眼神中有關心,有不安,或許還有一點點期待。
大多數鄉親,都覺得莊行肯定不行。
或者說他們希望莊行表現的差一些,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們內心有所安慰。
看吧,祝禾的兒子還不如我們家的兒子呢。
等到道長們離開了,這些事情一定會成為村民們的談資。
交錢把自己孩子送上山的,會很有底氣。
大春家裡和芸苓的二叔家,會成為鄉親們的羨慕對象,他們會變成“彆人家的孩子”。
那些被老獵人選中,卻沒能被成為道長弟子的孩子,他們的家裡就會被人說笑。
至於莊行,他一定會被拿來和芸苓比較,因為他是村民更了解的那個人,而芸苓又和他們一家人那麼親近。
幾乎能想象那種酸溜溜的發言,說什麼“你們家兒子真是好本事,從那小姑娘那裡分了不少錢吧”。
這些話可能沒什麼惡意,但是,很難聽。
莊行不想彆人在爹娘麵前談論他的時候,說的是這些難聽的話。
所以他默默把手放在了靈炁符上,在許多道目光下,默默運炁。
他想起以前看到的一個故事,莊子帶學生上山遇到樵夫砍柴,因木材要做棟梁之材,所以成材的大樹被砍掉,而歪樹得以善終。
學生說,明白,做人要收斂鋒芒。
莊子說,你隻明白了一半。
傍晚他們在一處農舍吃飯,主人要殺鵝招待客人,但門口有一隻鵝不跑也不躲,神態自若,隻因為這隻鵝叫聲悅耳,有高山流水之聲。
有才能的鵝活了下來,而有本事的樹卻被砍了。
莊子問學生做人到底要該怎麼辦?
學生沉默不語,答不出來。
莊子說,君子應處木雁之間,有龍蛇之變。
該隱忍時隱忍,但該出手時,就得高調出手。
慶賀吧,此刻,正是成龍之時!
莊行體內的先天一炁,隨著真炁運轉流入掌心。
靈炁符忽然撕裂了,被他的炁切割成碎片,紛紛揚揚地飄向四周。
那些碎紙在飄向天空的時候燃燒起來,化作一場青色的逆流火雨,仿佛一場煙火。
哪怕白晝下的日光,也無法掩蓋焰火的光輝。
娘親和父親大概從未見過如此流光溢彩的一幕,他們抬起頭,愣愣地看著那些焰火飄遠。
那些細小的焰火在他們眼前飄向遠方,就像是被風吹散的蒲公英種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