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睦沒有做這喪心病狂的試驗,那對乾屍而言太慘絕人寰了。
最主要是,畫風太邪惡,他沒有那個心思和時間把現場的人都滅口掉。
他又不是毫無人性的大反派,他不過是想去取回被彆人強買強賣走的黑核罷了,他今天犯下的殺孽都不能完全賴他,至少一大半的鍋得算在黝黑臉2號那夥黑市商人頭上。
[狂血]被[盛宴]填補,馮睦心頭的暴虐被祛除,吸了一人份血後,渴血的空虛也得以緩解。
馮睦又找回了偽善,啊呸,是純善愛好和平的本性。
“不能辜負了這些死去的人,我必須拿回自己的黑核。”
馮睦歎口氣,循著腦海中的坐標,往樓裡衝去。
自己的血就是最好的定位器。
沒有任何耽擱,馮睦便走進臥室,途中還撞見幾個斷腿在爬樓梯的捕頭,他友善的從他們身上跳了過去。
幾個捕頭當場快嚇得以頭創地,骨碌碌的滾了下去。
打開衣櫃,腕骨如刀割開暗閣牆體,馮睦取回了自己的黑核和手提袋子。
他發誓,他隻是想取走屬於自己的黑核,他也不知道那個手提箱,怎麼就神不知鬼不覺的黏在了他的手上。
可能是,手提箱裡那些看起來“健壯成年”的大黑核,不放心這些“麵碎肌瘦”的小黑核,死纏濫打上了他吧~
“奇怪,沒有我意料之中塞滿櫃子的數量,但個頭卻異常的大。”
“哪裡出了問題?正常的黑核能有這麼大?”
“莫非,黑核跟我的[盛宴]一樣,也可以互相吞噬?”
“但,總之,箱子裡的大黑核聞起來的味道,成百倍於小黑核,實在是好想當場就吃掉它們啊。”
懷揣著疑惑與渴望的馮睦,一手攥住手提箱,一手提著手提袋,雙足狂奔下樓。
樓下,剛才還把腦袋藏屁股下麵的人都不見了,重傷被廢的捕頭們自顧不暇,默契的低下頭,不去看即將離去的假麵怪物。
除了……
馮矩從昏迷中醒來,胸口的肋骨似都斷了。
在昏厥中錯過了**的他,此刻絕對是場內最無畏的捕頭,隻見他強忍劇痛從地上爬起來。
甫一爬起來,眼簾中首先映入的便又是那張陰森的假麵。
馮矩:“???”
這一幕怎的如此熟悉,莫非,時間發生了回溯,還是我壓根兒就沒昏迷過。
“我來攔住他,大夥兒開槍射死他。”
馮矩扯著嗓子怒吼,正正攔在假麵的正前方,手裡沒有槍和刀,他就半蹲下身子,雙臂環抱撲向假麵。
從昏迷到蘇醒,時間在馮矩這斷片兒了,甫一睜眼眼裡又隻看見假麵,他根本沒察覺到,現場除了他和假麵,再無第二個人站著。
他勇猛的渴望進步的嘶吼,沒有喚來槍聲,回應他的隻有鴉雀無聲的死寂。
“為啥非要又爬起來,乖乖躺著裝死不好嗎,非要逼我殺父證道?”馮睦內心一片冰冷。
馮睦雙手提著東西,假麵下的瞳仁微微收縮,抬腳錯步躲避開的瞬間,左肩猛然彈出幾根骨荊棘。
尖銳猙獰,透出凜冽與邪惡的氣息。
“骨頭從肉裡長出來了,什麼鬼玩意兒?”
馮矩腳下僵住,腦子一瞬空白,然後就感覺肩膀被戳中,緊跟著一股巨力襲來,整個人又一次騰空而起。
噴灑的血液一起騰空灑在臉上,然後重重砸回地麵,一根裂口參差,宛若被猛獸咬噬過的膀子旋轉著,砸在了的胸口。
“我肩膀被扯掉了,我成殘廢了?”
凹裂的肋骨又發出嘎嘣脆響,馮矩一口急血噴出,眼前又一黑,徹底又沒了意識。
“哎,為什麼非要攔我呢?”
“就像你自己說的呀,沒能力的人還憋口心氣兒想進步,隻會害了自己呀。”
“幸好我沒被你攔住,不然,馮矩你會害死全家人的,不,還有咱家小區裡的人都得死絕呐~”
馮睦最後關頭終究是留手了,倒不是對馮矩有感情,而是,想起了王秀麗一晚上在外麵焦慮等待的樣子。
他可以不在乎馮矩,但王秀麗對自己的感情是真摯的,馮睦終究不是鐵石心腸,心裡對王秀麗動了惻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