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陽沒再質疑什麼。
他和孟雙琪分分合合,也經曆了不少風波,他相信她是真誠的。
他們倆走在梧桐大道的陽光裡,孟雙琪說道:“你家究竟是做什麼的,我是通過那位陸記者才了解到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是信不過我嗎?”
“他怎麼知道的?”秦朝陽很詫異,也很警覺:“我爸的公司雖然是民營企業,但有很多項目都是跟軍工科研單位合作的。我爸從來都沒有接受過記者采訪,也不可能跟記者透露我家是乾什麼的,對外的統一說辭就是科技公司,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我並不隻是對你保密。”
“他是怎麼知道的,我也不清楚。”孟雙琪說道:“記者的路子很廣,消息也很靈通,要不怎麼能成為記者呢?”
秦朝陽非常不安。
他平時低調內斂,不是他故意裝逼,而是爸媽一再要求的。
家人渲染爸爸的工作有風險,並不是故弄玄虛,更不是以此來提高爸爸工作的含金量,而是因為,風險確實無處不在。
畢竟,他們家製造的某些無人作戰器械,在世界範圍內都處於壟斷地位。
爸爸眼光超前,技術過硬,像是重生的人一樣,每個項目都很成功,所以他時常被某些人盯上。
作為他最親近的家人,秦朝陽和姐姐在外麵從來都不提爸爸是誰。
那位陸記者,不光了解得很詳細,還邀請他參加沙龍……
秦朝陽陷入了沉思,他隱約覺得這件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我家的背景,你自己知道就行了。”秦朝陽叮囑道,“可千萬不要再告訴彆人了。”
孟雙琪已經告訴過她的好閨蜜了。
男朋友家的職業背景如此酷炫,她憋在心裡太難受了。
現實中,誰能接觸到軍火商?!
隻有她能!
饒是她見多識廣,她也覺得“軍火商”這三個字太酷了。
所以她第一時間就跟好閨蜜分享了。
此時秦朝陽神色凝重,孟雙琪一時心虛,沒敢承認,便潦草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彆人的。”
秦朝陽這才稍稍放心。
孟雙琪悄悄給閨蜜發信息,讓她一定要對秦朝陽的家庭背景保密,不要再往外說了,以免招惹麻煩。
“說實話,我剛開始確實對你的家境有很多誤解。”孟雙琪說道:“同學們都說,你媽媽在南門賣卷餅,我就很納悶,哪個富豪家的太太開卷餅店啊?就算太閒了,找點事情做,那也是開美容院、美甲店什麼的……”
“隻要是正當營生,都可以做,賣鴨腸餅又不丟人。”秦朝陽說道:“剛才食堂裡播放午間新聞,你有沒有注意一個在會議上發言的老伯伯?”
孟雙琪沒注意。
依稀聽到了“省委”之類的字眼,但是又不敢確定。
“那是我的堂伯。”秦朝陽說道:“我堂伯母就是普通的銀行職員,誰也看不出來,也沒人說什麼。”
能在新聞裡發言的老伯伯,應該都不簡單。
秦朝陽這一家……到底都是什麼來頭?
孟雙琪不好意思再追問。
秦朝陽的意思她已經明白了——在“權貴”的光環籠罩下,他們家的人都是很低調、很務實的。
秦朝陽冷不丁地問道:“你一次都沒有買過我媽做的鴨腸餅?”
“沒買過。”孟雙琪實話實說:“我不愛吃。”
“我媽媽鹵的鴨腸很好吃的,有機會你一定嘗嘗。”秦朝陽說道:“我小時候,家裡為了給我和我姐治病,把家底全給掏光了。沒欠下外債,已經很好了。不帶我們看病的時候,我媽就到集市上賣鴨脖、鴨腸、拌豬耳朵……生意很好,至少補貼家用是沒問題的。”
說到這些,秦朝陽心情很沉重,他不想再讓媽媽傷心了。
為了他和姐姐,媽媽真的吃了很多苦。
眼下他跟孟雙琪複合了,要怎麼說服媽媽?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媽媽確實很了不起,不管站在高峰還是低穀,她都能拿得起、放得下。”孟雙琪也很佩服這樣的女性。
“我媽媽的內心非常強大。”秦朝陽說道:“她跟一位闊太太成為好朋友時,那位阿姨也不知道我的家境如何,她隻是很好奇每天大排長隊的鴨腸餅是什麼味道,就跟風買了一次。從此一發不可收拾,經常來我媽媽這裡買,兩個人就成了好朋友。那位阿姨說,她特彆欣賞我媽媽,我媽對誰都很和氣,但是又很有力量。”
孟雙琪在心裡犯起了嘀咕——這樣有力量的人,恐怕很難搞定。
要怎麼做,才能獲得她的喜愛?
“我家那邊,我跟他們說。”秦朝陽說道:“他們都是講道理的人,也很尊重我的想法。”
話雖如此,但秦朝陽還是很頭疼……
爸媽經常換著法子提醒他,讓他在感情上清醒一點……他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