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三倒黴的斷了兩根肋骨,村民已經叫人去告訴錢家了,隻是天晚又不好挪動,就是想走也要明天再說了。
長歲也被百福找回來了,他們大概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所在,以至於那麼多的大人找了那麼久都找不到。
裴珠抱著他哭了一場,劉仁本抹抹眼,似乎有些難過,可他緊接著就冷下臉問道:“你的書呢?”
長歲畏畏縮縮的吐出兩個字:“燒……燒了……”
劉仁本:!
好啊,真好,一個兩個的都學會了悶聲放大屁!
還沒走的村民有幸看了一出劉家教子的戲碼,和他們家裡也無甚差彆,無非就是一個揍字。
他們還覺得打的不夠狠呢,那可是書,多貴重的東西,是可以一代一代傳下去的,這敗家孩子可好說燒就燒了,他怎麼敢的?
長歲哇哇大哭。
百福從懷裡掏出的半本書,非但沒有讓劉仁本放過他,還起到了火上澆油的效果。
要不是裴珠攔著,他真能把人打出個好歹。
劉家的書也是一代一代傳下去的。
這小子離家出走也就算了,還敢燒書,給他膽大的,這是和誰學的?
仔細想一下,他們都認為裴小孩是有過錯的。
要不是她起了個壞頭,讓弟弟妹妹以為,離家出走有用,怎麼會有這樣的事。
裴小孩給他們端粥,卻莫名其妙的被劉仁本驅趕:“去去去,彆在這兒礙事。”
小孩端著粥要出去,裴珠又嘖了一聲不滿道:“把粥放下啊,端走做什麼,多大人了,還這樣不會做事。”
裴小孩端著粥碗似乎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動作一遲緩,又聽到劉蓮花咳嗦著抱怨道:“還說呢,叫她做個飯,一眼沒看住用了半鍋的米和糖,也不知道長了幾個肚子,沒奈何,隻得讓她多加水,一人一碗,才分完。”
這會兒村民都各自回家去了,她們說話也沒有了顧忌。
劉家是厚道,但每年秋收都沒少讓鄉親占他們的便宜,如今請他們幫忙找人,又沒有怎麼勞累,請喝薑糖水就挺好,就是煮米湯,也不該用精米,剛剛有那沒皮沒臉的,可是一碗接一碗喝了個肚圓才走。
冬天沒什麼活乾,也沒什麼吃的,不少人家可都餓著肚皮,省糧食的,給他們吃的太好,反而容易起歪心,早些年還有人跳進院裡偷東西呢,被他們抓去見官打了個半死,旁人才不敢再犯的,可誰知道會不會有人鋌而走險?
那些遭了災的,過的可不怎麼樣。
再加上劉蓮花的吃藥的錢,劉仁本治腳疼的膏藥,養孩子費的錢,月月要開的月錢,再不計較人家,也要計較起來了。
現在又多了個置辦書的錢,他們還墊付了錢三的藥錢……
“對了,站住,還沒問你,你是什麼時候跑出去的?出村乾嘛?”
錢三翻車的地方離村口還有段距離,說她是無緣無故遇上的誰能信她?
剛把碗撂下的裴小孩麵對狐疑的目光有些緊張,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劉家人正憋了滿肚子的火氣,怎麼肯放過她。
“快說!扭扭捏捏的什麼樣子!”
劉仁本一拍桌子,厲聲喝道,比裴珠還要嚇人。
小孩以為自己不會怕,但真到了這時候她還是怕的腿有些不受控製的哆嗦,昏暗的燭光下,他們都變成了高大而恐怖的東西,坐的滿屋子都是,每個人都死死的盯著她。
裴小孩躲避著那些目光,始終低著頭道:“我和歪丫去鎮上玩了,裴家大姐姐看到了叫錢三送我們回來。”
屋裡靜的可怕。
“就知道給人添麻煩!這種事也不知道立馬說,你那腦袋是木頭疙瘩啊?”劉仁本咬牙切齒的一邊罵她,一邊穿鞋。
裴珠:“你乾嘛去?”
“乾嘛?我看看人家去唄,她惹出這麼大的事,咱們還跟沒事人似的像什麼樣。”
沒關係的話,救他是人情,有關係那就是應該應分的了,人家送你家孩子回家才出的事,於情於理他們也得說點兒什麼,做點什麼。
藥錢也甭想著往回要了,都是應該的,保不齊還得配點出去。
“養你這麼個孩子真是造孽!”裴珠這次的脾氣小的離譜,隻是揮著手說:“滾滾滾,你愛滾到哪兒就滾到哪兒去,喜歡鎮上是不是?你乾脆住鎮上去算了,不是愛跑嘛,出去跑去,彆跟我眼前晃悠,看你就頭疼。”
劉蓮花早就不太喜歡她,搖著頭歎息:“這麼久,養隻狼也該養熟了,你倒好,都是冤孽。”
她咳嗦著先一步出去了。
裴小孩跟在後頭,步子放的很慢才不至於和她一起走。
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她甚至不太明白,錢三翻車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又沒有想給人添麻煩,她和歪丫玩的好好的,根本用不著人送……
小孩戰戰兢兢的回屋,南瓜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縮在床底下,她叫它才回應了一聲。
很輕的一聲喵嗚。
裴小孩在黑暗裡茫然的坐了許久,支棱著耳朵想聽到點什麼,但隻能聽到呼嘯的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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