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自己的駐地,土德營肯定會讓小孩大吃一驚的。
但在山林裡,就一切從簡了,人也分散的很開。
灰撲撲的帳篷,也看不出有什麼差彆,似乎還不如馬廄結實漂亮,
一路走來最大的特點,應該是許多人都都在跟山裡的野物較勁兒吧,不是逮著撲騰的雞,就是抓著想蹬人的兔子,看到正用沙包大的拳頭,砰砰砸老虎的人時,小孩默默的繞出老遠。
豬血和南瓜僵硬的跟著她。
籠子裡的雞一聲不咕的縮縮著。
帶路的兵還得把她們逮回來,不然眼瞧著就直奔下山的路去了。
“就是這兒了,你就坐這兒等著吧,渴了壺裡有水,餓了這兒有乾糧,彆的事等金曲長他們回來,自會跟你說的。
我得走了,你可彆亂跑,看到外頭那些人了嘛?要是把你當成探子,一人一拳頭就能把你錘成餡兒包餃子吃。”
他說的認真極了,其實隻是饞餃子了,所以嚇唬孩子的時候都想提一嘴。
但小孩差點兒就當真了。
坐在帳篷裡,呆了好一會兒,一直在糾結著跑還是不跑。
直到聽見‘熟人’的聲音,她才安心了一點兒。
魏武和徐六大概是不吃人……的吧。
他們一人領著一個孩子進來,看到小孩也沒有特彆意外,反而問起彆的事情來:
“金瞳和那個叫念明的小丫頭呢,他不是去帶你們回來嘛,怎麼不見人?”
小孩沒精打采的:“不知道,我是自己來的,他或許是去抓歪丫了。”
這還真讓人意外。
當初攔在鎮外頭的徐六一聽,就教訓起了身後的少年:
“你看看人家多積極,再看看你,護國佑民又不是什麼壞事,你四處撲騰什麼?要不是老子攔的快,你們村的獵戶非得一箭把你射下來不可,到時候膀子摔折了,看你還往哪兒飛……”
“哼……”
他罵罵咧咧的,那少年也不在乎,恨恨的偏著頭,很不服氣的樣子,還輕蔑的哼了一聲,十分傲氣,衣服破破爛爛的掛在身上,好像後頭曾有什麼東西拱出來。
另一個就顯得老實多了。
可魏武說:“行了,你那算什麼,他跳進水裡遊出二裡地,多虧了我提早下了網,不然還真不好抓。”
年年征人都有跑的,隻是異人更叫他們頭疼罷了,尤其是這些年紀小的,格外沒輕重,一害怕起來個個都是拚命的架勢。
小孩弱弱的把話說清楚:“我沒想積極,我想回山上庵看看,沒想到你們在這裡,早知道我才不來呢。”
魏武:……
徐六:……
傲氣的少年勾了勾唇角。
老實的男孩沒憋住笑。
積極?
放屁!
正僵著,一個健碩的女子,突然持著弓箭進來了:
“好熱鬨,你們在說什麼,也叫我聽一聽。”
她身後跟著一個皮都皺巴了的小老頭。
聽那意思也是他們征來的異人之一。
金瞳回來的最遲,他身邊除了歪丫以外,還有一大一小兩個姑娘,竟是——胡扇娘和胡墜兒。
這下小孩是真的有點糊塗了。
她又不是不認識她們,這異……異在哪裡?
她們在帳篷在頭,從大到小站成一排。
分彆是傲氣的少年常小餘,皮縮縮的老頭李疙瘩,漂亮的胡扇娘,倒黴的小孩,生氣的歪丫,老實的男孩,和沒法和姐姐貼貼的胡墜兒。
她嘴巴撅的像是能掛油瓶。
老頭李疙瘩苦著臉明明沒出聲卻好像能聽見他唉聲歎氣的,弄得的旁人都跟著愁起來。
扇娘蹙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