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平心眼再怎麼多,到底是個孩子,看到這種異變還是忍不住慌亂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了。
這是幻境,沒必要當真。
值得留心的是,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和剛剛的古怪靈氣隻怕脫不了乾係。
他撐著身子坐起來,盤好腿,內視自己的丹田。
靈氣已經被侵蝕的一乾二淨了,隻剩下一絲黑氣盤踞在內,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的經脈也在昏迷時被強行擴張開了許多,以至於出現了裂痕,這恐怕就是他渾身都疼的緣故。
曹平試著去調動了一下那一絲黑氣,那東西遠沒有靈氣那樣柔和溫順,哪怕已經進了丹田,還是很難掌控。
不過這種力量顯然比靈氣更有攻擊性。
曹平試了幾十次,終於將那絲黑氣彙聚到了手上,然後朝著地麵打出一拳,結實的岩壁上出現了輕微的凹陷和崩裂,很不明顯,昏暗的環境裡根本看不清,非要用手再三觸摸才能確定。
反倒是曹平鮮血淋漓的手,更明顯一些。
真的不一樣。
曹平在心裡嘀咕了一句,他試過用靈氣裹著自己的手打出去,威力沒有這麼大,可他絕不會輕易受傷。
而這黑氣,似乎不會自覺的保護他,在他出拳那一刻,它就……衝出去了。
殺氣騰騰,極不安分,好像他隻是個容器一樣,愛死死,愛活活,它不在乎。
曹平看著自己的手陷入了沉思:……
所以擴張經脈,是為了裝的更多更快是吧?
這究竟,是個什麼鬼玩意兒啊?
不行,再試試。
曹平知道這東西隻怕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可實在舍不得那強大的威力。
世鏡外,安修則他們已經麻木了。
也習慣了她們一個比一個能混的樣子,好不容易看到一個進取的,剛高興一會兒,又看到這……
他們還沒說話,崔德行就開口了:“真看不出,這孩子竟是個當魔修的好料子,難怪吸納靈氣那麼慢,原來是學的不對,瞧瞧這換成魔氣可不就順暢多了嘛,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啊。”
是必成大患吧!
修魔的十有八九都會變成嗜血的瘋子,剩下一兩個不是天真的癡兒就是古怪的情種。
他們大邕再怎麼不挑,用魔修時,也得稍微尋思尋思。
世家仙門更是嚴禁門內弟子修魔,態度好一點的也就是對魔修敬而遠之,不招攬,態度強硬的那是見著魔修就喊打喊殺,崔家就是其中的典範。
崔德行說這個,那不純粹就是陰陽怪氣嘛?
當誰不會呢。
“哈哈,我看也是,”一直作壁上觀的主帥袁樂成忽然開口了,把桌子拍的震天響,“這小子心眼多一些,可會審時度勢,在無相神村護佑村民時,也不遺餘力,如今還想要保護一群不相乾的人,心眼也好,我看他錯不了,就是真成了魔修也不妨事,將來放到戰場上也是一員猛將。”
“心眼好?袁將軍忘了,他坑害那老者的事了,還有無相神村……他不是還用自己的同伴探路了嘛,為此還打昏了另一個。”
崔德行說的是曹平用包子引誘老吳頭跳水的事,還有在無相神村胡扇娘跑回村裡時,他明知可能有危險也不提醒,還打暈了想提醒的小孩。
“哎~”安修則滿不在乎的擺擺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再說了這都是假的。”
王折衝也跟著幫腔道:“就是,崔賢弟為破心魔,不也一時衝動,在世鏡裡屠了無相神村幾次嘛,難道崔賢弟也有什麼壞心眼不成?世鏡裡的事做不得真的。”
崔德行還養著無相神村的幸存之人呢,有幾個隻剩一口氣的,全靠他舍得真金白銀往裡砸,才能活下來。
霜刃門也得了崔家不少好處。
不管他在世鏡裡如何,至少在外頭他是往贖罪那條路上走著,這就不錯了。
當年的事,誰是誰非誰能算的清啊。
那時候大夥都很衝動,看見妖怪就想砍上去,他斬妖除魔自然不能算錯,孟雲河又是自殺,若不是之後又發生了那樣的事,他連一句有罪都稱不上,最多算是做事不夠妥當。
有崔家在,想著掩蓋這件事的子弟們出來賠個禮,道個歉也就得了。
可偏偏出了那樣的事。
大家看了都覺得有點……
雖然也不能把他怎麼樣,可他也遭了天譴。
殺了無相真神他隻是白了頭,去無相神村看了一眼,他就成了老頭,往後這些年一直被心魔纏著,解脫不得。
天劫時挨雷劈的次數都比尋常人多,要不是修為夠高早沒命了,活著是活著,可他又遲遲無法突破大乘期,自覺壽數無多,就想到世鏡裡看看,也不知是怎麼想的,就覺得把他們全殺了就能好起來,殺了幾次,結果屁用沒有。
還被人傳出去了。
現在被人大大咧咧的提起來,崔德行眼裡閃過一絲陰翳,表情卻鎮定自若的說了一句:“以小見大。”
“孩子嘛,好生教導總歸是有希望的。”安修則不軟不硬的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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