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報的警!”
黃百會拿出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邊說邊走向那兩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乾警。
“哇!美女!”
兩個乾警一胖一瘦,看到站在他們眼前的黃百會,眼前一亮;二人同時在心中呐喊
“出個街頭打架的警,也能遇到美女——嘖嘖!豔福不淺!養眼!”
二人挺合拍——看來是一路貨色!
二人竟忘了問事兒——眼睛盯著黃百會左一眼右一眼、上一眼下一眼地看個不停……
“我報的警!”
突然,趙青皮老漢也邊說邊走到那兩個乾警的身邊——猛伸手一拍他倆的肩膀
“小夥子!開始工作吧!”
“啥情況?”兩個乾警被趙青皮突如其來的拍肩,嚇了一跳——
“一個糟老頭子也敢隨便拍他們的肩、壞他們的好事兒?信不信給你弄個襲警到班房裡蹲幾天?”
不滿歸不滿,話隻能在心裡說;兩個乾警沒有王丼那麼傻,在村子裡胡來——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拍拍他們年輕人的肩膀,又怎樣?忍著吧!
“你們倆誰先說?”胖子乾警問道,沒忘記拿眼瞟黃百會——機會呀!多麼冠冕堂皇啊!
瘦子也不甘示弱跟道
“是呀!你們倆誰先說?我看女士優先——這位女士先說吧!”把機會從胖子那兒截走不少。
胖子衝瘦子一咧嘴——意思很明顯小子!看把你能的!
就這樣,黃百會說完,趙青皮說;二乾警聽得雲裡霧中的,好像很繞、很麻煩。
最後,二人反複解釋,胖瘦二位乾警才慢慢明白。
原來,黃百會說的是
他因對趙仁琦心裡有些生氣,才故意說他欺負他;結果,表哥王丼不問青紅皂白,過來就找趙仁琦的麻煩,卻被村裡的人給打了。
趙青皮說的是
王丼無緣無故地當街欺負趙仁琦,還在村子裡開車撒野,胡亂謾罵,村子裡的幾個人出於義憤才出手教訓王丼的。
“胖大海!大金刀!你倆小子乾什麼呢?還不快叫人把我給扶起來!”
二乾警正要細問,遠處突然傳來王丼嘶啞的叫聲。
二乾警一愣!
“這是誰呀?怎麼知道我們倆的外號?”同時看向發聲的地方——王丼的聲音很嘶啞,他們根本無法根據聲音辨認出是誰。
原來,那胖乾警本名叫龐大海,叫轉了音,熟悉的人都叫他“胖大海”——搞笑他他也就跟著成了那清肺潤腸的中草藥——“胖大海”了!
不過,他很受用這個外號——稍微有點兒保健養生常識的,誰不知道“胖大海”呀?
讓人知道,讓人記住,讓人感恩——那是一件多麼榮耀的事啊!
那瘦乾警本名叫壽長山,名字恰好跟那叫“常山”的中草藥諧音;懂點兒草藥知識的朋友,便用中草藥“常山”的彆名——“大金刀”,拿他開玩笑。
久而久之,大家都把他的本名快忘了,“大金刀”這個常用作治療瘧疾的中草藥名字,便成了他的專用名了!
“大金刀”!
氣派!還有點兒江湖俠義道的味兒——
這個名字,他喜歡!
……
“看什麼呢?我是你們叔——你們王丼叔!快把我扶起來!”
原來,王丼剛才不知被誰又踹翻後,怎麼也爬不起來了——整條右臂一點力氣也用不上,軟綿綿的,右肩劇烈疼痛;
好歹他也是學醫的,還是照日鎮衛生院的副院長,馬上明白
他可能肩關節脫位了!
肩關節脫位是個醫學上的名詞,就是平常所說的“肩部脫臼”或“肩關節脫臼”。
用老百姓的話說就是——肩掉了!
王丼明白肩關節脫位越早複位越好;晚了會出現很多病變——搞不好還要手術才能複位。
他急呀!但沒辦法——他動不了;一點兒也動不了!
按說,肩關節脫臼,不影響身體其他部分活動;可是,王丼從小嬌生慣養,怕疼啊——一點兒疼他也受不了!
何況,脫臼的部位,疼痛是很劇烈的;他又躺在地上,想起來,幾乎不可能。
好在,他看見救兵來了——開始攢勁兒。
王丼躺地上,斜著那雙幾乎瞎了一樣的近視眼——既然睜大了也看不清,乾脆眯起來,兩隻眼睛都隻留一條縫兒儘量多聚光;好不容易,王丼透過圍著他的人群看到了來的倆乾警,他那個氣呀!心道
“他娘的!這倆小子!不知道他叔被人欺負了嗎?來了還不趕緊來看看我,在那兒囉嗦什麼呢?平時他niang的到我那兒吃喝拿要,倒是一個比一個順溜!”
他哪兒知道啊
黃百會是在情急無奈之下,忽然發現自己怎麼那麼蠢——為什麼不報警?110一來,打的人不就停了?於是,她偷偷拿出手機小聲報了警。
那麼急的情況下,她報警也隻能趕緊說街頭打架的事,說快打死人了——哪裡會想到報一下她表哥王丼王院長的名頭;同時,她還怕說了她表哥的名字被聽見,那群人會打得更歡!
而趙青皮呢?報的警就更不會提他什麼王丼王院長了——他隻說村子裡有人撒野,村裡的後生在教訓那人,讓110把那撒野的人給弄走!
“王丼叔?”這次聽起來有些耳熟了。
胖大海和大金刀滿世界踅摸——人呢?怎麼隻聽聲音不見人那?
王丼被劉生地他們圍起來,又躺在地上,一下子還真不好被發現。
“哈哈哈哈……”
見此情景,眾人忍不住大笑起來……
“我在這兒呢!倆傻小子——他們圍著你叔我呢!快把我弄出去!”
王丼也發現了問題,扯著嗓子喊起來。
“讓開!讓開!快讓開!你們這麼多人,他一個人,能怎麼樣?”
胖大海和大金刀透過縫隙,終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王丼。
眾人笑著讓開,隻見那王丼簡直沒了人型兒
臉上、身上包括頭發上、眉毛胡子上,都是土——一色的土黃色,什麼服裝顏色、皮肉顏色也不好辨認了;
從款式可以看出是西服的套裝,被撕拉成一條一條的,就像穿了一條吊帶裙——好歹穿著內衣;否則,這還走光了就;
皮鞋被踩、跺得沒有一點兒造型,被塵土遮蓋得也沒了本色;鞋底也開膠了,隱隱露出裡麵的襪子;
鼻子出血,嘴角出血,殷紅的血和著塵土,已是黑紫黑紫的一條條印在臉上、嘴角了;
雙眼眯成一條縫兒,瞎子樣勾著頭踅摸著找人;
由於肩部脫臼,王丼幾乎軟癱一般,他在那兒用勁兒掙紮求救,跟個動不了地方的蛹蟲一樣……
二人走進一看王丼那造型兒,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奇地看著地上的王丼……
王丼這個氣呀!他衝二人大罵道
“狗娘養的!你倆笑什麼?也瞧你叔笑話?還不伸手快扶我起來?”嘶啞的聲音帶著哭腔。
二人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和王丼的身份,馬上嚴肅起來,大金刀對王丼說了聲“叔!您先彆生氣——馬上扶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