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逍遙但想向嘯天未為知曉太白書院被興龍寺僧人襲擊一事,若是遼帝使木智相助查尋凶手,屆時將是大大不妙,心驚之下,不由得望向蕭慕雲,言道,“這可如何是好…”
計金玉隻道洛逍遙是擔心向嘯天的安危,聞言未待蕭慕雲作答,便為言道,“逍遙兄長可是要北上?可否帶上金玉…”
洛逍遙心頭苦笑之中,卻聽蕭慕雲言道,“金玉,你可知國主所書內容?”
計金玉點頭道,“當時外公本不欲國主作書與遼帝,但國主言稱,隻是作書請遼帝遣人協助查探葉蒼古及其傳人的下落,外公方是同意…”
想是向嘯天也把自己心中所疑,凶手是葉蒼古傳人一事告知了李煜,李煜方是這般作書,洛逍遙聞言心頭略是一安,心知以向嘯天的修為,此下已是到了上京,事情已是無法挽回,無奈中暗歎一聲,言道,“那你沈師伯他們何在?”
“沈師伯前日送國主返京,言是今日來莊,顧師叔他送師叔母歸家,應還要兩三日來莊…”
此時,一位莊丁行到廳口,執禮道,“稟報少爺,房州來客…”
但知應是洛寒水等人到來,洛逍遙夫婦與許廣智,便是隨著計金玉一起出迎。待到莊門口,果見是洛寒水與賀梅、翁牧三人來到,眾人一番見禮之後,依習俗禮法,計金玉便帶著洛寒水等人,去往計經海墳前拜祭。
目光掃過墳前搭好的守孝木棚,洛寒水心中一歎,對著計金玉言道,“翠姑娘傷心不已,明珠隻得留在她身邊照顧,一時不能前來,她讓我與你口信,待翠姑娘情緒安定下來後,就會前來拜祭令尊他們…”
計金玉點了點頭,“晚輩明白…”
“夜晚就你一人在此守孝?”
“正是…”
“我想讓逍遙傳你‘念情劍法’,你是否願意?”
從莊院來到計經海夫婦墳地途中,洛寒水瞧見一身孝服的計金玉,神情儘顯傷悲,心恐他心神過於悲痛而受損,便讓洛逍遙將‘念情劍法’傳與他,自是希望能轉移計金玉的注意力,使他不再陷入悲傷之中。
“晚輩多謝洛伯父厚愛…”
正在此時,卻見沈連城踏步而來,一番寒喧之後,計金玉便是作請眾人到山莊廳堂落座。
眾人舉步欲行之際,隻見沈連城對洛寒水執禮言道,“洛莊主見諒,國後傷勢有變,沈某想與少莊主請教一下,稍後再回莊上…”
但想隻是關乎周娥皇病情,沈連城當無必要避開眾人,洛寒水心猜他有話不便讓眾人知曉,便是點頭同意,帶著眾人隨計金玉行去山莊。
計經海夫婦所葬之處就在蓮花峰下,與芙蓉山莊相距隻有三裡之距,而在蓮花峰山麓之處,有一石亭,沈連城便為相邀洛逍遙到亭中言事,在亭中石墩落座之後,洛逍遙言道,“國後病情何時起了變化?”
沈連城搖了搖頭,“國後病情雖未好轉,但也無惡變,我有話不便讓金玉知曉,是故才編了此謊言,望少莊主見諒…”
洛逍遙皺了皺眉頭,“有何要事要避開金玉…”
“家師此番出山,沈某總是心感不測…”
洛逍遙一驚,“沈先生何岀此言?”
沈連城歎了一聲,言道:“七日前,我聞訊趕來山莊,家師就將我喚入密室。那時家師言道:[葉蒼古與為師相識,他若在世,斷不會允許門下弟子對經海下毒手,是故為師斷定凶手是他傳人,而雖說凶手刻意毀屍滅跡,是顧忌為師的存在,但想他明知經海的武學岀處,依是敢下毒手,應是有所仰仗,即使被為師尋到,恐也非容易對付。]
我那時聞言便道,[請恩師允許弟子隨行身側同往。]
家師言道:[為師一介武夫,能有如此家業,皆是受澤於李家恩賜,雖不能助李家謀成天下大業,但應要護李家子孫性命周全,國後此番中毒,其中大有蹊蹺,為師作猜下毒之人應是朝國主而來,你需與言春二人留在國主身邊,護他周全。]
我心知家師所言有理,亦知家師斷不會同意我的請求,也就打消了隨行的念頭。那時家師又道,[為師有兩事交待與你,你且要記下…],我便是作言請家師示下。
家師言道,[依俗禮而言,金玉當守孝三年,但經海、素素遭了橫禍,眼下不遵禮製守孝是為可行,為師恐他報仇心切,是故用守孝一年時限約束於他,在這一年之內,你須助他入了大成境界。]
我聞言心頭一驚,但想即使一時不能尋到凶手為經海報仇,家師應也是會往返山莊,當不會一去不歸,於是便道,[以弟子之力,未及恩師一半,金玉當由恩師調教才好,何以要讓弟子指點…]
家師應道,[為師此番未尋到凶手,將他手刃為經海他們報仇,為師是為不會回莊,你莫要作言推辭了。]”
沈連城講到此處,言語一頓,歎了一聲,又道,“沈某師父難違,但知家師與令尊有約,一同尋訪凶手,屆時還望少莊主你能與家師同行…”
洛逍遙心知沈連城是關心向嘯天安危,才會如此推心置腹與自己言事,聞言點頭道,“在下許師姐是與計先生一同遭難,此仇在下亦是非報不可,待尋岀凶手落身所在,在下當是會尋去殺之……”
“哦?!”沈連城一驚,“少莊主是要待落實了凶手確切所在…才為前去?”
洛逍遙自不能將自己還要應對木智、灰衣人的事由講岀,聞言心頭一歎,“沈先生放心,即使我不能親自隨同向前輩一起查探凶手所在,我亦會讓莊中有抱丹大成身手的長老,追隨向前輩身邊。”
沈連城聞言臉顯失望之色,略一沉吟,言道,“那可否多遣上一位長老相隨,也好往返你我之間通告消息…”
“在下亦有此意,請沈先生放心。”
沈連城方是鬆了一口氣,歎道,“唉,非是沈某多慮,實是家師所交待之事,是為讓沈某聽得心驚肉跳…”
洛逍遙心念一動,“是向前輩與沈先生交待的第二件事嗎?”
沈連城點了點頭,言道,“交待了第一件事後,家師又為言道,[這三年內本是不可行婚約之舉,為師心恐金玉痛失雙親之下損了心境,是故違了禮法,與洛莊主作約,一年後先使金玉與明珠將婚約訂下,二人便可名正言順往來,但想會使金玉悲痛的心境得以慰藉…]”
洛逍遙自也從洛寒水口中得知,向嘯天在莫忘島的言行,但猜他違了禮法的真正用心所在,是恐日久生變,洛家日後或是不願將明珠嫁與計金玉,聞言之下,心頭一時苦笑。
又聽沈連城接著道,“我聽得家師所言是大有道理,便是點頭稱是,家師又道,[屆時你就代為師前去將婚約定了,而三年之後,你再尋個吉日,使金玉將明珠迎來芙蓉山莊…]
我聞言之下大吃一驚,正欲詢問家師何以會如此安排,隻聽家師言道,[為師曾是作誓不得離開芙蓉山莊,此次即使老天眷顧,讓為師一年內將凶手尋出除去,但能回到蓮花峰,為師當不會再踏離山莊了,三年之後亦是如此…]”
沈連城言語一頓,搖頭歎道,“沈某隻覺家師所言含有不測之意,是故心神難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