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蘇樵農點頭道,“有謂龍生九子,個個不同,帝位傳承須身負真龍大運之人才可。”
“小婦人有一事不明,蘇先生何以要選擇豬來尋找靈穴?若說嗅覺,狗應比豬靈敏甚多…”
蘇樵農輕笑一聲,言道,“若說狗的嗅覺比豬靈敏,卻也未必,就以土壤深度來講,豬能感知三丈之深的古墓,而狗卻是無法做到…”
常青青頓為想起尋常上山采藥,曾是見到野豬會藏身地下古墓之中,心知蘇樵農所言不無道理,點了點頭,言道,“那幼豬是如何喂養?到何時才能使它尋找靈穴?”
蘇樵農笑道,“當日老夫借言要醫治暗疾,高價購買子時生產的幼豬,曾有貪心之輩,拿著非是子時生產的幼豬欺瞞老夫,卻是讓老夫吃了不少虧…”
常青青心頭暗笑,“那蘇先生是如何辨彆?”
“用金龍靈穴中的靈水,那幼豬若是子時生產,服了一滴靈水,會周身透明,其體內脈絡清晰可見,期間隻能喂食靈芝…”
“原來如此,蘇先生之所以能救下念久他們,是因為要采摘靈芝…”
“正是,恰好那日靈芝用完,老夫就尋去西台峰釆摘,此下想來應是冥冥之數吧…”蘇樵農點了點頭,頓了一下,又道,“這幼豬不僅隻能喂食靈芝,且不能離開金龍靈穴所在的山洞,要在洞中吸收靈氣,增加其嗅覺靈力,待到五十日後,再服上一小瓶融有真龍天子鮮血的靈水,便可離洞去尋找真龍靈穴…”
“那又是如何分辨出蘄王、曹王不是身負龍運之人?”
“這倒簡單,若是真龍之人的鮮血,會與金龍靈水相融,若為不是,其鮮血與靈水一旦接觸,立馬會化為煙氣而散。”
常青青微微點了點頭,言道,“蘇先生這幾年應是買了不少幼豬,難道每次去尋靈穴…皆是趕著一大群豬而去?”
“非是如此,老夫每次尋去之時,隻帶上兩頭,隻因這些豬一為離洞,十日之後其嗅覺感知能力就會下降,那時隻好烤來吃了…”
“嗅覺感知下降…這是為何?”
“在山洞中吸了是靈氣,到了外麵吸了是尋常的氣息,其嗅覺感知自是大大降低。”
常青青微微點了點頭,沉言未語。
蘇樵農歎了一聲,又道,“當日老夫想到了兩種方法後,一番堪酌,決定先以養豬尋找龍脈靈穴入手,待買下了幼豬,便尋去皇宮,想請來遜帝取他鮮血,豈知被隱在皇宮的少林高僧發現,卻是難以如願。
而老夫剛為入境,那時猶不知丹神會昏睡,心有不甘之下,聽聞趙匡胤領兵征伐昭義軍,但猜那少林高僧定是隨護他身邊而去,便又尋去開封,到了皇宮,想引出丹神探路,才發覺丹神昏睡不醒,大驚之下,就轉回山中閉關。
心恐誤了養龍大事,閉關近五個月,便就出關,但發覺丹神猶是未醒,待開靈養龍後,又閉關三個月,才喚醒昏睡的丹神,記得出關時日,是建隆二年仲春時日…”
“如此說來,蘇先生的丹神,最初昏睡時日是不止半年…”
“不錯,經過這幾年的閉關療修,眼下丹神昏睡時日縮短到半年,而隻須閉關百日便可,但想再經三年,就能使丹神不為昏睡了。”蘇樵農歎了一聲,又道,“這幾年,老夫丹神一為醒來,就一邊設法獲取世宗皇帝的子嗣鮮血,一邊抱著僥幸的心理,帶著養大的靈豬,來回折騰在青龍山,終是一無所獲…”
常青青聽得心頭苦笑不已,心想:依這蘇先生的舉措,即使讓他尋到龍脈靈穴,也是未必可以破開智苦所布的陣法,我應是要了解清楚…便為言道,“倘若尋出了龍脈靈穴,蘇先生是如何行事,才能奪回先帝的大運?”
蘇樵農沉言片刻,緩緩言道,“這一統天下大運是降在大周朝堂,按理說,大周太祖登期之後,金龍靈水也應流去,但到了世宗皇帝登基,金龍才開始臣服,其原因乃世宗皇帝才是真龍之身…”
常青青對佛劫真相是為知曉,但對郭威與郭榮之間氣運傳承卻為不知,聞言疑道,“難道先帝的福祉非是來自太祖皇帝…”
蘇樵農搖了搖頭,“並非如此,太祖皇帝畢竟也負有龍氣,且是大周開國君王,又仁政於民,他的餘澤至少有二十年國運之數,世宗皇帝雖非太祖血親,但認了郭家為祖,是可享太祖皇帝餘澤…”
“如此說來,一統天下的國運年祚,應包含太祖的餘澤…”
“正是。”蘇樵農點頭道,“而這一統大運半途岀現,降在世宗皇帝身上,依袁天師所傳的《龍穴靈樞要略》來斷,此龍脈靈穴是為‘天澤龍穴’。”
“天澤龍穴?”常青青疑道。
“正是,稱它為‘天澤龍穴’,是指受澤於天,無需受運之人祖輩的遺骸安葬其穴,而此靈穴中定有一棵靈樹,它能與受運之人的肉身相呼應,隨著受運之人身逝,那靈樹就枯萎穴中,受運之人的子孫後代便能承澤亨運…”
但想蘇樵農依袁天師所傳術法推斷,竟與自己從賀梅言中所聞幾無差異,常青青心頭不由大震,又想:這蘇先生方才有言,太祖餘澤會惠及先帝,但太祖葬在新鄭,這餘澤又是如何流去龍脈…想到此處,便道,“那太祖葬在‘天澤龍穴’之外,他的餘澤如何惠及先帝?是否那靈樹占了先機,使太祖不能入穴安葬…”
“按‘天澤龍穴’屬性而言,太祖皇帝賓天八十一日後,與世宗皇帝肉身相呼應的靈樹,方會入穴顯化,太祖皇帝但可葬在穴中,並不妨礙靈樹的出現,”
蘇樵農言語一頓,皺了皺眉頭,又道,“對於為何太祖皇帝未能及時葬在其中,老夫也是大惑不解,而更讓老夫驚疑的是,太祖寢陵之穴竟是與‘天澤龍穴’連通…”
常青青疑道,“哦?蘇先生何以知道是連通?若是如此,順著那連通的地脈不就尋到了那‘天澤龍穴’?”
蘇樵農搖頭苦笑,“地脈隱於地下至少數百丈,以老夫的能耐,如何能窺出它的走向,而老夫之所以斷岀太祖寢陵與‘天澤龍穴’連通,是因為發覺到了…太祖寢陵全無靈氣。”
“全無靈氣?蘇先生的意思是…”
“方才老夫言過,太祖皇帝也是身負龍氣之人,其餘澤隻能流向‘天澤龍穴’,若是他寢陵還有靈氣,說明地脈未與‘天澤龍穴’連通…”蘇樵農言道,“而靈豬在太祖寢陵查探未及十息之數,便掉頭就走,也就證明寢陵毫無靈氣。”
“那靈豬也感應不到?”
“正是,若非太祖餘澤已為全部流向‘天澤龍穴’,以靈豬之感知,定會尋出蛛絲馬跡…”
常青青歎息一聲,沉言不語。
“而老夫當時懷疑太祖寢陵是衣冠塚,便是立馬去了開封,潛入中書令王溥、範質等官員府中逼問,人人都說太祖皇帝是肉身下葬,便是認定寢陵地脈與‘天澤龍穴’連通,太祖餘澤才會被吸空。”
常青青聽得心有感觸,“唉,小婦人不知何時能修得元嬰修為,亦能如蘇先生這般來去自如…”
蘇樵農哈哈一笑,“老夫就做不到在皇宮大內來去自如,不過,常夫人想要報仇雪恨,也並非要仰仗元嬰修為,此下隻要尋出‘天澤龍穴’,趙匡胤就難以長命了…”
“但願如此…”常青青微微點了點頭,“小婦人心中滿是疑惑,卻為打斷了蘇先生釋解…”
“無妨,無妨,”蘇樵農輕笑一聲,突是眉頭一皺,又為苦笑道,“老夫方才言道了何處…?”
常青青暗自一笑,“蘇先生方才言道受運之人的子孫可以承澤享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