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遁法五花八門。
什麼雲遁霧遁風遁,什麼五行大遁,馭光化虹,各有玄妙,術法無雙。
遁法之間,本無高下之分,用得好,才是真正的好遁法。
眼下,他便用上了廣為流傳,經久不衰,用處極廣的頂級大遁“屎尿遁”。
此遁,上至孩童,下至老人,或多或少都用上過。
人有三急,人之常情。
吳川風起初有些愕然。
可想著裘真一路風塵仆仆趕來,有些內急,實屬正常的情況,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更彆說,他是公子私兵,曉得一些內情,知曉自家公子打算審查裘真。
他平日裡與裘真關係不錯,這會心裡也是有些不自然。
眼下,人都到了鎮魔司,根本跑不掉,也傳不出去消息,無需擔憂什麼。
當即,一行鎮魔武師陪著裘真去茅房。
說是陪伴,實則是監視。
甚至還動用了法器。
若是在茅房施展法術想要遁走,或者是傳遞消息,那屬於癡心妄想。
“好家夥,伴君如伴虎,這鎮魔司真他娘的沒良心,說翻臉就翻臉!”
蹲在茅房,腳踏江河兩邊的裘真暗自腹誹。
他沒想過從鎮魔司這龍潭虎穴遁走,逃之夭夭。
以他如今的實力,他若強行反抗,無疑是取死之道。
至於傳遞消息,他更無需施法。
在知曉事情有變後,他便在靈台識海呼喚,通知了白術去安府報信。
眼下,他隻要拖延時間就成了。
約莫一刻鐘後。
許是時辰太久,吳川風在茅房外等的有些著急。
“先生,還沒好?林副統領知曉你來了,都派人來催。”
“來了,來了,上個茅房你們都催催催。”
裘真心中盤算著白術全力趕路的速度,心中隱隱有數,當即,他推開茅房門扉,望著院中一眾沒有散去的鎮魔武師,神色有些不悅:
“你們怎麼都圍在這,我給你們治病驅邪,好似我是犯人一般,隨時監控,半步不離。”
“嗬嗬,你們今日是怎麼回事?這般對我?”
“這”
一眾鎮魔武師漲紅了臉,有些難為情,根本不敢看裘真的眼睛,一個個低下了頭,以目觀鼻。
吳川風心中也有些不自然,討好賠笑:
“先生,誤會,您誤會了,實在是林副統領催著急,我們都是奉命辦事。”
“嗬嗬!”
裘真冷笑一聲,語氣很是不悅:
“帶路吧。”
“先生這邊請。”
一眾鎮魔武師一臉討好之色,帶著裘真前往鎮魔司左院一處偏房。
裘真在鎮魔司驅邪治病,對司衙有些了解,知曉不是把他往鎮魔監獄帶,他心中稍稍緩了緩。
沒有到“圖窮匕見”的地步。
入了鎮魔司,能辯駁一二,也算是“福氣”,是他平日裡義診,行醫救人掙了聲望。
不然,以鎮魔司的霸道,有嫌疑,直接扔進監獄拷問是家常便飯的事。
不多時,偏房屋內,熏香嫋嫋。
副統領林守龍坐在主座,另一邊,則是一位文吏打扮的中年男子。
屋內,除了有主的兩把椅子,再無其他落座之地。
見了裘真,林守龍沒有吩咐下人賜座的意思,一個個饒有興趣打量,目光中滿是審視的味道。
“林副統領,這便是鎮魔司的待客之道?”
裘真不卑不亢,目光直視林守龍,心中絲毫沒有露怯。
他來鎮魔司驅邪治病,可沒有占他們的便宜,恰恰相反,鎮魔司賺大了,同樣的差事,鎮魔司少花了不少錢。
平日裡,鎮魔司對他都頗為客氣。
按理說,不是賜座,而是早就給他準備好座位。
然而,今日卻是沒有動靜。
即便裘真神色有些不悅,上座的林守龍都沒有任何反應。
沉默半晌後,一旁的林守龍這才緩緩開口:
“你若真是裘小神醫,咱們鎮魔司自然好好招待,隻可惜.你不是。”
說到這,林守龍頓了頓,目光銳利,一股先天武師的威嚴爆發,強大的壓迫感席卷而來:
“老怪,你藏得當真夠深,附體轉世重生在裘真身上,蟄伏三四年,未曾露出馬腳,甚至還敢潛入鎮魔司一年多,手段當真了得。”
老怪轉世重生?
說我?
裘真聞言,心中有些意外。
說起來,他除了不是“附體轉世重生”,而是覺醒宿慧外,其餘真的很像“修仙老怪”轉世重生,說是一模一樣也不為過。
修仙老怪的所有特征,都能在他身上找到。
隻是
鎮魔司從何知曉?
裘真暗自心驚,不過表麵上沒有露出任何破綻,而是麵色古怪,一副煥然大悟,又哭笑不得的神情:
“我?修仙老怪?林副統領莫不是開玩笑,我若是修仙老怪,幾年前豈會如此落魄艱辛。”
“少裝蒜。”
林守龍冷哼一聲:
“你十歲前,與尋常鄉野少年無甚區彆,四年前,你元神附體少年求真,奪舍他的身軀,取而代之,此後,你便性情大變,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後續拜入藥王穀,截留工錢練武,一舉一動,與旁人迥異,族人、鄉人都曾傳言你妖怪附體,你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