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習慣騎馬麼?”
劉備見馬背上顧此失彼的染氏,不禁嘴角含笑,打趣道。
離開劉氏塢堡數裡後,就勒馬慢行。
六十騎士則分散陣形,將劉備圍在了中間。
十五名哨騎更在遠處偵察提防。
對於自己的安全措施,劉備一向都十分注重。
如今好不容易闖出了些名堂。
要是被一些心懷不軌的豪族,雇傭刺客給刺了,那真就沒地方哭了。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千萬不要獨來獨往。
何進不聽勸阻,孤身走進非自己掌控的宮殿,結果掉了腦袋。
曆史上的孫策輕慢無防也被刺殺而亡。
劉備早就引以為鑒,貼身穿著輕甲。
或許無法防禦近距離的利器。
可防範遠一些襲來的暗箭,至少還是有作用。
在六十精銳騎軍層層護衛下,就算拿弩瞄準也射不到他的身上。
再驍勇的刺客,在披甲的騎士麵前,也沒什麼用武之地。
劉備對染氏,還是較為尊敬的,語氣不過朋友間的調笑,並沒有譏諷之意。
有時很奇怪。
將她當作婦人時,又容易讓人誤以為她是男兒。
把她當作男兒來用,不經意又會想起,原是婦人。
可謂女中丈夫。
劉備倒沒有那種上腦的想法,隻是懷揣著某些惡趣味。
北魏時期的女將軍花木蘭,不知是否真有其人,而爭議紛紛。
看到眼前的染氏,倒想培養出一位巾幗不差須眉半分的女將軍。
劉備笑道:“阿爺無大兒,木蘭無長兄,願為市鞍馬,從此替爺征。”
誰說女子不如男。
可惜對方婉拒之下,不肯再入行伍。
劉備勸說數回,才終同意管理軍中諸多雜事。
管得井井有條,使韓牧減輕了不少壓力。
作為黃巾軍巾僅剩能守住底線,沒有殺戮百姓的渠帥之一,劉備還是比較看重。
其他罪惡滔天的渠帥,已被削首示眾。
也有幾個算得上有底線的,可惜在大戰中力戰而死,使人感到惋惜。
染氏皺著眉,拉緊韁繩,調整自己的呼吸慢慢駕馭軍馬。
對於劉使君的打趣,她當然也聽到了。
隻是暫時顧不上。
這匹軍馬是新換的,騎上了當然會不熟悉。
稍頃過後,越發的熟手。
讓她不由露出笑容。
等不會再跌落,遂放下心來,轉頭看向劉使君,說道:“玄德公,為何讓我跟去遍訪豪族,這些人可對我成見不小。”
“使君不怕影響大事嗎?”
劉備笑了笑說:“夫濟世之道以用人為本,但人尚且有地域鄉族以及尊卑劃分。”
用手指了指染氏,又指了自己,笑說道:“出身算貧寒能心懷百姓者,你算一個,管亥勉強算一個。”
“我身邊的雲長、益徳、子龍,都算是。”
“而我嘛,隨著身旁的豪族越多,越會身不由己,可能到最後隻能算半個。”
劉備感慨說道:“不想數十年後,你我故去,最後為士族與豪族做了嫁衣。”
“染渠帥,後邊的路可遠比你想象的要難啊!”
“駕馭三馬並排而行,相互平衡牽製,沒有人代替百姓挺身而出,那就很難實行了。”
這裡的代替,並不是指單獨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