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正時刻,十餘輕騎自寧榮街而出。
他們身穿各色錦繡服,腰間挎著繡春刀,冷厲又警惕的眼神掃視著街上為數不多的行人,滿眼都是煞氣。
賈珝被護衛其中,一旁的靳一川又瞧了瞧他身邊的丁白纓,才稟報道:
“伯爺,盧千戶已經領著人護衛欽差大人登船,沈副千戶已經沿著水路而下,探查河道,清理沿途匪患。”
一隊錦衣衛暢通無阻出了城,來到水岸碼頭前。
神京地產不豐,物質匱乏,卻彙聚百萬丁口養於一城,若無南方供給資源,根本無法保持穩定,而糧米財貨大多都是以水路運送至神京,此刻天色尚早,但偌大的碼頭已是人聲鼎沸,千帆林立。
即便是欽差出行,也不能清空整個碼頭。
纖夫、力工、商販等人潮湧動,混亂就代表著不穩定,可能存在潛伏的威脅。
賈珝一行人來到空地處,靜等著欽差到達。
隻見空曠的河麵上有兩艘大樓船,船的桅杆上均掛著巨大的旗幟。
前船懸欽差大旗,後船懸錦衣指揮使和一等伯爵府旗幟。若有船隻能懸其中一麵旗幟,一路南下,沿路無數關卡,都能暢通無阻。
不過多時,一隊錦衣衛護送著欽差儀仗抵達碼頭。
馬車上走下一個長須,麵容剛毅,眼神堅定,有些消瘦的中年男人。正是欽差大臣戶部侍郎趙宗憲。他給人的印象就是剛正不阿,治世能臣。
當然,古往今來敢於改革的都是狠角色,更彆說敢對鹽務動刀。
賈珝下了馬,方才見過:“趙大人。”
文官清貴,彆人又是欽差大臣,此行自然是以他為主。
對此賈珝沒有絲毫不滿,作為欽差,也要承擔著來自皇帝的壓力,改革的責任,還有兩淮鹽商、鄉紳的仇恨。
趙宗憲也趕緊回了禮:“賈伯爺。”
賈珝是超品的伯爵、皇帝親信,又是錦衣衛指揮使,便是閣老來了都會以禮相待,他自然不會托大。
兩淮形勢複雜,鹽幫鹽商與當地鄉紳、官員勾結,牽一發而動全身,隻有錦衣衛這把利刃才可能斬開其中關係。
但這把利刃可是握在賈珝手中的……趙宗憲與皇帝談話後就意識到,賈珝不是他的下屬,說是搭檔更為合適。
兩人一番詳談,還算融洽,不時就各自上了樓船休整,等待吉時出發南下江南。
賈珝的這座大樓船足有三層,寬綽舒適。
一樓住著船夫、力士、夥夫並傭人嬤嬤們,上兩樓是錦衣衛。
賈珝坐在窗邊喝茶,丁白纓蹲在一個個大箱子前,檢查收拾行李。
賈珝的視線本看著江麵千帆過儘,忽然掃到那翹起的渾圓的臀兒,就挪不開眼了……
如同元春所說,此行辦的公務,對抗鹽商還有很高的風險性,賈珝就沒帶丫鬟伺候。
丁白纓的好就體現出來了,武功高,雖然服侍人勉強,但很耐乾。
賈珝拍了拍那翹著的圓潤,說:“去鋪床,爺要睡覺。”
丁白纓回頭看他:“這麼早你睡什麼?回籠覺?”
“快去,”賈珝說,“你先把這飛魚服脫了,束胸也下了,像個男人婆一樣。
“反正在船上又不到哪兒去,換回裙子,戴點首飾臉麵打扮起來,我看得舒心你也好過些,對吧?”
丁白纓給了他個白眼,自然不信他的鬼話。
從神京南下走水路要二十天,賈珝待在船上沒什麼事,會乾什麼……丁白纓心裡很清楚,再打扮得漂亮些,不自己找罪受嗎?
她打開大箱子,找了一身杏色長裙,又拿了一盒首飾臉麵,走進了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