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珝剛想開口,忽聽前院傳來一陣吵鬨聲,他尋聲望去,聽見有婦人在罵著下人,語言粗鄙至極。
心中還在疑惑,林家詩書傳家,就算是林如海的侍妾,應該都很有涵養才對。
他再看向黛玉,臉色也有些黯淡,似乎有些酸楚,但隻是歎了口氣,十分無奈。
賈珝正準備詢問,隻聽一旁的紫鵑道:“珝二爺,蘇州老家那邊來了人,過繼給老爺當嗣子,這是哥兒他娘……”
紫鵑又看了看黛玉,欲言又止。
賈珝明白了,先前林如海那臉色,確實該提前準備著了。
這個世道,男子去後若無孝子摔盆,逢年過節無香火供奉,那便叫孤魂野鬼。
林如海無子,隻能從同宗過繼一個,這很正常,黛玉還得感激人家。
前院那婦人罵得起勁,說林家無後,以後要靠她的兒子,最後竟指槐罵桑,說起黛玉之母賈敏如何如何……
賈珝看向黛玉,隻見黛玉淚眼婆娑說:“讓珝二哥看笑話了,如今爹爹病愈,其他的倒也沒什麼……”
賈珝想笑話黛玉,平日裡懟起自家兄弟姐妹是一把好手,現在卻拿這種潑婦沒有辦法。
但又想如今林如海病重,黛玉也沒個母親兄弟幫襯,見她可憐的模樣,賈珝難免心疼。
賈珝沉聲道:“既是過繼,生父母豈有賴在這裡的道理?難不成他還想奪人家擔孔暇椋貳!?
紫鵑誒了一聲,有些欣喜。
賈珝出了前院,那婦人罵得正歡,見一身官服,氣度不凡的賈珝自裡走出,一時收聲。
賈珝冷掃了她一眼,也不廢話,傳了兩名錦衣衛來。
“把這潑婦拿了,打發二十兩路費,遣返回蘇州老家。”
那婦人急道:“你是哪個衙門的,憑什麼管我們林家的事?”
“你什麼身份,敢跟本伯爺這麼說話?掌嘴!”
錦衣衛幾個耳光刮下去,給那婦人打蒙了,見賈珝擺手,連忙把這婦人拖下去……
賈珝看向紫鵑說:“你跟著去,把哥兒領回來,找個嬤嬤先撫養著,等林姑父好了,再看他怎麼安排。”
林如海身體弱,就算賈珝治好了他,最多不過五六年的時間了。
還是需要嗣子,與其到時候再找,不如把這個小孩子養幾年,也有些感情……
紫鵑應了聲,連忙跟去。
賈珝又回了院子,黛玉還立在那裡,看著他目光怔怔,似乎有淚花在閃爍。
賈珝自然懂得補刀的,說道:“以後這些事,林妹妹不好處理,隻管讓丫鬟告訴我,我來安排。回了神京後也是,如若妹妹在西府受委屈了,彆一個人哭,有我給妹妹撐腰呢。”
黛玉癟著嘴看著賈珝,嘟囔著“我能受什麼委屈……”又沒忍住,一下子淚水就流下來了。
賈珝看黛玉哭,自己反倒笑了,真是個淚人兒。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擦了擦黛玉臉上的眼淚,瞬間兩人都是一怔!
這小臉兒真嫩!真滑!真軟……
珝二哥怎能這樣……
黛玉羞得轉身就逃,賈珝在背後說:“林妹妹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最後賈珝看向丁白纓,丁白纓冷眼相對,又移開了視線,她也要走,卻被賈珝拉住了手。
賈珝輕咳了一聲,在小老婆麵前把妹,略微還有些尷尬。
畢竟和她玩的是先上車,再補票的路子,現在和黛玉,又整上純愛了,人家心裡吃味了,也完全可以理解……
還好丁白纓心眼好,不像李莫愁那個瘋女子,賈珝對她還是很放心的。
賈珝牽著丁白纓的手,正色道:“你先在鹽運衙門住幾天,有你在林妹妹身邊,我也放心些。”
哪知丁白纓一句話讓他破功了。
“放心,我才不會那麼沒眼力見,伯爺隻管跟那美道姑高樂……”
啊?我的意圖這麼明顯嗎?
“不是,你怎麼憑白汙人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