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珝聽了直拍手,“好啊,好!又來一個跟我搶丫頭的。”
其餘人聽他這話都是不解,隻有首位上和賈母對坐的薛姨媽,與底下的寶釵麵色一白……
珝二哥他,竟然還記著這事!
王夫人忙說:“討個丫頭算什麼大事?給不給再說,這賤婢是個心裡藏奸的,才會說成搶自家兄弟的房裡人!”
賈珝道:“香菱就是我房裡人,寶玉這又哄又騙的,還要來跟我討,找老太太要,和明搶有什麼區彆?他還真有臉開口,我憑什麼給他,憑他臉大?”
一屋的主子、下人聽得發蒙,也隻有這珝二爺敢當著賈母的麵說寶玉的不是了。
眾人在看當場,晴雯、香菱兩個被賈珝護在身後,就襲人孤零零跪在那兒,可憐兮兮的。
她們不由得想:這珝二爺雖然脾氣不好,但真的護短,能給他當丫頭是走運的。
黛玉看著這一幕,難免想起賈珝一路護著她的情景,心思飛遠了,癡癡的感慨中,一陣神遊天外……
“行了,多大的事,說開了就結了,再鬨出氣性來就不應該了。”賈母發話了,“寶玉呢?”
賈珝擠兌道:“遇事兒就跑了,上次錦衣衛抓薛蟠的時候也是——不愧是賈璉的兄弟!”
王熙鳳連忙替寶玉開脫,並且煽風點火:“我聽婆子說,晴雯還把寶玉的臉給撓了,寶玉興許是去治傷了。”
“什麼!我的寶玉……”王夫人一驚,又指著晴雯恨聲道:“好啊!奴才秧子欺負到主子頭上了,反了!”
晴雯忙對賈珝說:“我沒有撓寶二爺,沒有!”
王熙鳳大聲說:“老祖宗,我不說旁的。寶玉此番自是不妥,可也沒有丫頭指著主子鼻子吵罵的道理,還動起手來!如果放任這般,府裡的下人都有樣學樣,往後這個家還如何管?”
賈母聽聞也生氣幾分怒氣,她掌控賈家,靠的就是規矩、孝道,規矩不可壞。奈何晴雯如今是賈珝的人,身契都不在嵌耍行┠尋臁?
王夫人也道:“要我說,這種不懂尊卑,還敢犯主的丫頭,就該攆出去,打死了賬!”
晴雯被嚇得躲到賈珝身後,焦急的解釋:“二爺,我沒打寶玉。”
“你們說完了?”賈珝臉色一冷,“我伯府的奴才,乾你西府的主子什麼事?還打死了賬,你打一個試試!”
堂下一震,老太太都被他這話驚得失去了表情管理。
賈珝盯了一眼王熙鳳,繼續道:“哪個婆子看見了晴雯打了寶玉?讓她自己出來作證,璉二嫂子瞎口胡扯我可不認!”
王熙鳳淩厲的丹鳳眼一挑,看著賈珝麵色不善,她的眼神又在人群中掃過,剛才那個婆子立馬站出來說:“是我看見的。剛剛晴雯和襲人打起來了,寶玉上去勸架,被晴雯撓了一下臉,轉身就跑出去了。”
賈珝冷笑一聲,質問道:“她倆都打起來了,你親眼看見是晴雯撓的?”
被這位凶神惡煞的珝二爺問話,婆子滿頭大汗。
賈府裡最得勢的奴才賴家都被賈珝給抄了,雞犬不寧,連老太太都拿他沒辦法,底下這些仆人哪個不懼?哪個不怕?
這婆子躬著身,顫顫巍巍的說:“看,看清了,就是晴雯撓的……”
“啪!”
賈珝一掌拍下去,將手邊的茶杯拍得粉碎,眾人都被嚇了一跳,心止不住的一顫。
賈珝喝道:“院子裡這麼黑你看得清?你哪隻眼睛看見的?晴雯用左手撓的還是右手?如是招來!敢在我麵前造偽證,真是好膽!”
那婆子被嚇得心驚膽戰,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一邊磕頭一邊喊道:“我沒看見,天黑沒看見,我隻看見寶玉被撓了,是誰撓的沒看清……伯爺饒命!伯爺饒命!”
一屋子太太、小姐哪見過這陣仗,如同看戲一般大氣都不敢喘。
有人看向賈珝手邊,那茶杯被一掌拍成粉末,茶水流了一地,偏偏那桌子沒半點損壞!才反應過來,賈珝可是武狀元!
“好個賤婦!院子裡這麼多人,今晚如此熱鬨,偏偏你要來搬弄是非,顛倒黑白,掃了大家的興致。換成那些心狠手辣的主子,非把你打死不可!”
賈珝指著那婆子喝罵,但都知道他是在指槐罵桑,罵著王夫人和王熙鳳。
王夫人、王熙鳳臉色氣得鐵青。其餘人眼觀鼻鼻觀心,不敢露出任何表情。
那婆子被嚇得連忙求饒:“伯爺饒命!伯爺饒命!”
“老爺我心善,饒了你這賤婦的賤命!晴雯,她敢誣告你,去賞她兩巴掌解氣。”
晴雯激動的臉色漲紅,賈珝說什麼就是什麼,走到那婆子麵前,啪啪就是兩耳光甩出。
那婆子揚著臉,“謝伯爺賞耳光,謝晴雯小姐……”
這婆子當下也不敢再丟人現眼,立即退出了榮慶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