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白纓送來文書時,賈珝已經完事了,又開始了工作。
丁白纓聳動鼻子,輕嗅了一下空氣中的味道,就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她看了過去,隻見賈珝正斜臥在臨窗大炕上,腦袋枕著柳如是雪白豐腴的大腿上,看過文書,便口述讓周妙玄執筆批閱。
見丁白纓進來,賈珝的視線從卷宗上移開,掃了她一眼,“什麼事?”
“外邊送進來的文書,是禮部的。”丁白纓承上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件。
“禮部?難道是兼祧文書?”
賈珝拆開一看,果然是兼祧文書,不由得感歎戴權辦事利索。
他把信封放回桌上,又開始思考該怎麼讓黛玉知道這事。
他的婚事已定,月末就要過禮,屆時兩府上下皆知,一定瞞不過黛玉,不如自己早些挑明,也不至於生了間隙。
但若直接把兼祧文書拿給她看,實乃最下策。
在前朝時,禮部還在強調,民間兼祧子為兩房娶妻是由於愚民不懂禮法所致,不能視同有妻再娶之例。
平時民不舉官不究,百姓私底下怎麼來都行,但一旦遇上有關司法案子,對簿公堂了,官府就會以“先娶為妻,後娶為妾”的準則判案。
直至今朝,律法更替,朝廷才確定了兼祧子為兩房娶親的合法性,承認“兩頭大”。
賈珝謀劃著,所以最好的情況,是讓黛玉無意中自己看見賈珝的兼祧文書。
然後賈珝再真誠地告訴她,他和寶釵定親了……
理由就跟著時代局限性來,什麼媒妁之言,一脈單傳要急著開枝散葉,爵位宗祧後繼有人……多哄哄就好了,好女怕纏郎嘛。
反正黛玉學了內功,身子骨好多了,為賈珝哭幾場也不礙事。
丁白纓見賈珝思考,就要走,卻被賈珝一把拉住了,坐到了炕上。
賈珝拍了拍柳如是,柳如是趕緊起身,穿好服飾鞋襪,下了炕,和周妙玄站一起聽令。
“去寫幾份帖子,令人送到西府姑娘們手裡,就說惜春剛回來,明天我給她擺接風宴,讓姑娘們都來頑。”
“是。”柳如是和周妙玄聽了令,齊身退了出去。
丁白纓問:“這什麼啊?”
“兼祧文書,我兼祧了賈珍那一房。”賈珝抱著她,倒在炕上,摸著她滑嫩的臉,忽然說:“你是不是又胖了?”
他親了上去。丁白纓很自然的張開嘴,伸出舌頭……
賈珝忽然又說:“我要成親了。”
丁白纓一愣,說道:“是和林姑娘嗎?”她忽然想起,黛玉的父親還在揚州,立即又反應過來了。
“你要把林姑娘娶到兼祧那一房?這對她不公平,原寧國府的爵位、爵產都被抄了,這一房還剩什麼?”
兼祧繼承的不隻是宗祧,還有該房所有的資產。
丁白纓也不難猜出,在揚州和船上這麼多日子,明眼人都看出賈珝對黛玉有意思。
以他的手段,肯定能娶到黛玉。
賈珝用力地捏了她一下,“瞧把你給急得?我怎麼沒看出,伱和林妹妹這麼好?那你以後就去她那一房。”
賈珝又說:“我的私產和伯府的爵產是分開的,到時候給林妹妹補上就是了。無非等我以後立功了,給她請個誥命。”
丁白纓哼哼了兩聲,沒有說話。
“你不想知道,我和誰成親?”賈珝又問。
“還用猜?薛姑娘唄。”
“為什麼?”
“因為除了林姑娘,她生得最好。”丁白纓沒好氣地道。
賈珝有些不滿意,搞得他好像隻會以貌取人一樣。他在丁白纓屁股上拍了一下,“去準備熱水,換洗衣物。”
他晚上還要去尤三姐那兒赴約。
尤三姐是個恃寵而驕的性子,賈珝並不喜歡。
但他一想到,日後可以和尤家三姐妹一起四人行,頓時就覺得,性子還可以調教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隨即丁白纓伺候賈珝沐浴,兩人洗了一地的水,也不知道乾了什麼……
夜幕降臨,賈珝隻身來到尤氏院裡,由丫頭帶入東廂。
“珝弟來了。”尤氏笑臉相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