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挨了一巴掌後,忍氣吞聲的走了,隻得在嘴上罵著賈珝和王熙鳳這對狗男女。
他走在夾道中,忽見薛家的轎子迎麵而來,轎旁正是同喜、同貴,賈璉便知轎中坐的是薛姨媽。
這夾道逼仄,也沒躲避的地方,那同喜見了賈璉,也向轎中稟報,賈璉隻得見禮。
“給姨媽請安。”
簾子掀開,露出一張風韻猶存的臉蛋。
“璉哥兒這是去哪兒……咦,你臉上是怎麼了?”
薛姨媽見賈璉臉上那清晰的指印,一時有些驚訝,誰敢甩榮國府璉二爺的耳光?賈璉也不是從東跨院出來的。
賈璉立馬捂住臉,一時臉上漲紅:“哦,這是剛才摔了一跤!”
薛姨媽見他嘴硬也不深問,賈璉忽然想打他的賈珝是薛姨媽的女婿,綠他的王熙鳳是薛姨媽的侄女,一時又有些羞憤,便告辭離去,也不恭讓薛姨媽先行。
薛姨媽心道奇怪,也不多理會,直到了永安侯府西角門前,門房見薛家太太來了,也不用通傳,直接送入儀門內。
薛姨媽方才下轎,由婆子領著,引到後宅。寶釵得了信,早在內儀門候著。
兩母女相見,寶釵執手問道:“媽怎麼來了?”
薛姨媽笑道:“瞧你說的,剛嫁人就忘了娘?沒事我還不能來看看你?”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寶釵也是笑,但知母莫若女,她也隱隱感覺到,薛姨媽今日前來,是帶著事的。
眼下沒有多說,寶釵將薛姨媽帶到正堂,請薛姨媽在首位落座,又親奉了茶水。
薛姨媽一邊飲茶,一邊觀賞堂內富麗裝潢、豪奢陳列,心中愈發歡喜。
這原是國公府邸,賈珝入住後,皇帝特令不用修改逾製之處,所以府內規格,比起尋常伯侯之家更為尊貴。
這正堂擺設,可不隻是有錢的象征,更有製度在其中,尋常人若僭越,便是藏禍於家。
薛姨媽想她送寶釵入京,原本是備選公主郡主陪讀的,原本因為薛蟠的案子都落選了,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直接嫁入侯府。
還是賈珝這種因功封爵的實權侯爺,連帶著薛家都水漲船高,仰仗賈珝錦衣指揮使的威名,生意都做得順風順水了。
最近半年,薛姨媽做夢都要笑醒了,對賈珝這個女婿,也是愈發喜歡滿意。
母女倆閒聊幾句,薛姨媽見陪侍的是陪嫁丫鬟鶯兒,便開口說起了正事。
“我的兒,今天我來,是為了你哥哥的事。”
寶釵微微皺眉:“哥又惹禍了?”
“哪有的事!你倒是想他點好的,咱們薛家就這個獨苗……你哥哥從詔獄出來後,已經轉了性子,規矩很多了。”
薛姨媽歎了口氣道:“還不是他在金陵惹的禍,雖然那賈知府幫忙結了案子,但總這麼著,也不是個事……”
寶釵聽懂了薛姨媽的意思,一陣沉思。
當初薛蟠和賈珝搶丫頭,惹不起賈珝,就拿那馬秀才出氣,將有功名的士子打斷腿,這事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