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探春話中的幽怨苦悶,賈珝一時沒有接話,而是轉頭看向一邊。
“這屋裡什麼都好,隻是這木屏風俗氣了些。我府上有一扇紫檀架子大理石的插屏,二妹妹若不嫌棄,明天我讓人給你送來。”
探春、迎春聽了都是看向賈珝,一雙瀅瀅的眸子像是要流下淚一般。
兩女都是聰慧,當然能懂賈珝話中的深意。
若探春抱怨後,賈珝大包大攬,直接要請她們到侯府去住,那都是些場麵話,當不得真。
而這送屏風擺件的舉動,卻很好的表明了他的態度。
“多謝珝二哥,但這屏風雖俗氣了些,也是我用慣了的。”迎春柔柔一笑,婉拒道。
賈珝要送她屏風,她當然歡喜,隻是那紫檀架子大理石插屏太過貴重了。
紫檀是宮中的禦用木材,十分稀少,檀木做成插屏更是奢華。
賈母院裡就有一塊紫檀的屏風,她個庶出的丫頭也用,就有些不知輕重了。
賈珝擺擺手:“我話都說出來了,哪有往回收的道理?明天叫你那丫鬟,那誰來著……”
“司棋!”探春笑著。
“對,司棋,讓她到侯府來領,我讓人給你送來。若是有人問了,就實話說,我送給二妹妹的,誰還敢說半句閒話?”
迎春聽這話,隻能起身福禮謝過。
賈珝忙托起她手臂,“二妹妹這麼客氣,是拿我當外人。”
迎春趕忙手一縮,低著頭臉色羞紅,便想起那日在園子中池塘邊,被賈珝抱起的那一幕……
一旁探春心理戲當然沒這麼足,隻是招呼著賈珝。不時,飯菜上齊,司棋和平兒也聯袂而來。
平兒招呼過探春、迎春,站到賈珝身邊給他斟著酒,她臉色有些喪,眼神黯淡,顯然還沒緩過來。
賈珝硬拉著平兒坐下,雖然她是奴才,但先前在王熙鳳院裡時,就身份不低。如今又是賈珝的丫鬟,探春、迎春當然不會有意見。
賈珝摟著她的香肩問:“還在生我的氣呢?”
平兒咬了咬嘴唇,又想起昨晚賈珝做的荒唐事,一時沒說話。
迎著探春、迎春的視線,賈珝笑吟吟道:“昨晚在璉二嫂子那兒罵了她幾句,還記著仇呢。”
賈珝能隨便開玩笑,平兒個丫鬟卻不敢造次,連忙道:“不敢!”
探春笑了笑,舉杯道:“今天珝二哥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小妹敬你一杯。”
一時賈珝、平兒、迎春同舉起杯,一起飲了。
一番宴飲,平兒能上桌,司棋和侍書兩個丫頭卻要在旁伺候,忙前忙後的。
侍書踏實,並未多謝,畢竟主仆尊卑,規矩就是如此。
但司棋卻想,她伺候迎春、賈珝等主子是天經地義的。
但平兒和她們一樣,都是丫鬟,如今平兒卻能坐在賈珝身邊吃吃喝喝著,受著她的伺候,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司棋難免憤憤不平。
又見平兒穿得是一身煥新的蘇錦衣裙,遍身綾羅,插金帶銀,養得也是花容玉貌的,不禁心想,賈珝身邊的丫鬟,都是這般體麵的?
一時酒過三巡,探春和迎春都有了些醉意,小臉蛋上滿是紅韻。
探春也是趁著酒勁說道:“珝二哥,我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