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珝一路趕赴城中行在,並未遮掩行蹤,而是光明正大。
尋的由頭是如今兵圍金陵,請宣武帝示下,城破之後如何處置叛王。
這借口在牛繼宗等將領看來,就有些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了,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如今宣武帝得知他身世真相,最為敏感,若他秘密返回,那在宣武帝眼中,差不多是要行不軌之事了……
返回行在,賈珝並未急著覲見,而是先寫密信千裡加急送入京中,讓丁白纓等女有所防範。
而是又進行了一係列布置,親自檢查了錦衣衛對行在的防護。
若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這些嚴密的保護,能讓賈珝立即控製住宣武帝的行動。
隨後賈珝先見到了戴權,二人相見,戴權雖臉色如常,眼色卻不自覺的露出異色。
賈珝也捕捉到了這一細節,因為有情報支撐,他可以肯定那忠順親王的密使將他身世告知了宣武帝……
這招離間計簡直是陽謀,賈珝身為討逆大軍統帥,若宣武帝猜忌,直接將他換下,而臨陣換將,有可能直接改變戰局。
即便此刻宣武帝引而不發,那也是如鯁在喉……
“我聽聞叛王潛密使麵見陛下,內相有何教我?”
即便事情到了最壞的地步,賈珝也有相應的對策,加之戴權一向與他交好。
所以此時,賈珝直接開門見山,試探他的態度。
戴權臉皮跳了幾下,“侯爺知道些什麼?”
賈珝見狀,就知道有戲,連忙把戴權拉至一邊“在神京時,叛王遣密使入京,稱我為老義忠親王血脈,以此要挾我行刺陛下……當日我殺了那密使,恐怕昨夜叛王密使前來,也是為了行這離間計。”
戴權望著賈珝一陣,眼神十分複雜“正如侯爺所料……”
“那可如何是好!”賈珝拍手歎道,顯得很是激動,“若陛下信了那叛王妖言,君臣相疑,豈不正中叛王下懷?如今雖兵圍金陵,勝負還尚未可知!”
戴權緩緩說道“不是妖言,有宗室玉牒,老義忠親王印信為證。侯爺……的確是皇室血脈。”
如今事情挑明,兩人卻都沉默了,正所謂紙包不住火,賈珝身世敗露隻是時間問題,忠順親王隨便推波助瀾,就是世人皆知了。
“陛下的意思是?”
戴權一陣搖頭,“侯爺去見了陛下,才知道。”
賈珝一陣深呼吸,緩緩吐出口濁氣。
還好宣武帝前日中了流矢,臥床養傷無法理事,這才讓他有了更大的操作空間。
換言之,這也是他氣運所在!
賈珝點了點頭,看著戴權淡淡的道“陛下多病,內相還得儘心。”
瞬間戴權一陣瞳孔地震,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用明說,戴權也是讀懂了賈珝這句話的深意。
戴權是最了解宣武帝身體情況的,說句不好聽的,恐怕返回神京都有些艱難……
按照眼下的情況,殲滅叛王不成問題,那多半是迎新君登基,太後聽政了。
以賈珝之勢,定能撈到個顧命大臣之職。
但如今賈珝又多了宗室的身份,那情況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