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界獨大,太古界未曾如期而出,其聲望更是跌到穀底。
這場景象,太古宗內部自也是知曉。
隻是……他們也無能為力。
幾位混天不死長老皆是從界門離去,相當於宗門之內的高端戰力儘數不見。
眼下實力最強者也隻是碎天境罷了,對太古神宗來說,可謂是前所未有的低穀期。
宗門之內同樣是暗流湧動,宗主之位懸空,各脈之主皆是心存此念,誰也難以服眾。
至於真傳弟子,原本該是繼任宗主的候選人,但此刻的他們修為至多陰陽罷了,根本無力參與其中。
對於乾元宗之事,太古神宗根本無暇顧及,就算想重整太古神宗之威望,也沒這個實力,當年混天不死的宗主和長老都尚且奈何不了顧元清,何況他們?
雖說祖師殿內尚且還有神道層次的祖師存在,但祖師殿中唯有宗主才有資格進入。
或許唯一尚算幸運的是,牧天恒走時將宗主法印、信物、界域令、十方令等都留了下來,否則,他們隻怕連徹底掌控宗門大陣都辦不到。
而且,當日宗門之內曾以虛空蓮台將一位修為神道層次的祖師神魂傳送向了乾元界外,時至今日十多年過去,可那一位祖師如同是石沉大海,再也沒了一點消息。
監天長老的離開,讓他們對玲瓏諸界的監控也不及以往,更彆說一直查看乾元界的動向,也根本摸不清楚乾元界之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所以,對太古神宗的這些長老來說,繼續自封無疑才是最好的選擇,等宗門之內大事定下,也才能考慮其他。
……
顧元清等候了一年,未曾見到任何變化,玲瓏界、古界等所有地方都平安無事,心中越發安定。
他不知太古神宗之內多番變故,也不知牧天恒等人的離去,隻以為太古神宗之人認定卓銘奪舍成功,所以按兵不動。
不管怎樣,他都樂得如此,隻要能給他足夠的修行時間,太古神宗的神道高手儘出,又有何懼?
為避免太古神宗看出什麼來,自此以後,他便未曾外出,不論是十年一度的試煉之戰,還是百年一度的諸界之爭,他都不曾露麵,連前往古界和神墟之地的分身也隱匿了氣息,低調無比。
北泉山也是對外宣傳顧山主閉關修行不出。
而原本處於戰備狀態的乾元界也逐漸恢複常態。
諸多玲瓏界域之宗門也越發偏向了乾元界,太古神宗仿佛漸漸的成為過去。
北泉洞天之外的香火之氣增加的速度也越發快了起來。
顧元清修為和實力與日俱增,在域外虛空搜尋天魔蹤跡未果,擔心各大分身斬出太久,與本尊失衡,每過去十年他便會收回分身,共享彼此記憶,整合神魂,消除隱患。
有天釣之術,隻需在各地留下印記,也不用擔心一些事情受到耽擱,前功儘棄。
每次神魂歸一,顧元清當整理所得之後,會進入靜坐感悟,融彙所得,隨後還會觀山悟道,感悟天地之道機。
神魂分出時與彙合之後的圓滿狀態,感悟大道時都會有所不同,彼此印證,也會有不同感受。
不知不覺中,顧元清修行的進境已是到了混天不死中期,全身微粒所化的虛幻小世界皆是成型,也逐漸變得穩固,每一顆微粒之中皆是擁有海量元氣。
擁有諸般大道的他,分身的強大,要遠遠超過其他修士,沒有哪位修士能如他一般將自身世界構架得如同真實世界一般。
天人世界的強大,也讓每一個微粒所化的虛幻世界都變得強大無比。
此時的他,甚至隻需一根毛發,無需任何元氣和神魂加持,便可匹敵天變修士,一滴普通鮮血所化的分身,便可與陰陽層次的修士一戰,若是精血所化之分身,便是混天層次。
對修士來講,時間如同流水。
四十年過去。
李妙萱回轉洞天之內,此時的她已是接近碎天中期,論實力早已超過了靈墟宗的宗主葉正鴻,可謂是靈墟宗名符其實的第一人。
之所以回來,是因為其父李顥天五百之壽。
北泉洞天之中也算熱鬨,大乾王朝嫡係子孫皆是來拜見。
壽宴在萬法峰上舉行,也是乾元宗的宗門駐地所在。
顧元清因為對外宣傳閉關,未曾參與,也不想喧賓奪主,站在主峰之上看著萬法峰中熱鬨景象。
月上中天。
李妙萱悄然來到他的身側。
顧元清負手看著遠處,目光落在洞天之內,圓滾滾所居的山峰之上,道:“怎麼不多陪陪你父親?”
“有這麼多小輩陪著,哪裡用得著我?”李妙萱笑了笑,又轉頭看向顧元清,認真的說道:“謝謝你。”
顧元清側過頭:“謝我什麼?”
李妙萱道:“若非是你,隻怕就算我修行有成,再回大乾,也見不到父親了。”
顧元清啞然一笑:“一飲一啄,皆有定數。”
李妙萱微微失神,隨後掩嘴輕笑:“是啊,一飲一啄,莫非前定,皆有來因。”
顧元清目光凝聚在眼前的女子身上,難得的笑容讓她看起來格外的鮮活生動,仿佛身上的冰霜瞬間消融,顧元清的道心之中忍不住泛起絲絲漣漪。
這一幕,讓他回想起那年山崖之上的道彆。
李妙萱感覺到他的視線,也轉過頭來。
目光交碰間,顧元清感覺自己心似猛的跳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避開,隨口問道:“聽聞你已是禦劫盟的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