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猜得沒錯。
宴席沒多久就結束了。
酒跟菜肴被撤下,又換上茶跟點心。
女賓們正圍著老夫人噓寒問暖。
男賓那邊還有些意猶未儘。
方芸景派丫鬟到隔壁去請宋琅玉跟陳遷。
東珠尋不著大小姐,急得團團轉。
宋琅玉倒是知道杜蘅在哪,但沒說。
陳長安去了就沒回來,她人也不在隔壁,想必是一見如故,聊得投機。
他去掃什麼興,不如回自家馬車上等著,等陳長安出來,再換個地兒逍遙。
宋琅玉先同陳遷一道去見了杜老夫人。
很快便告辭,隻留下陳遷。
他前腳剛離開,後腳明月就來了。
進出不是同一個門。
誰也沒見著誰。
明月進門找夫人,不遮不掩道:“夫人,二小姐想請陳公子聊幾句詩詞。”
賓客們都聽見了。
方芸景的笑立時僵在臉上。
誰與誰聊詩詞都行。
偏偏是那杜若。
一個沒讀過書的鄉下丫頭?
這是什麼奇談怪論。
“長輩們正說話,二姑娘怎麼不懂事?”
若說這庶女半開化,不曾讀過什麼詩書,就是她這個當娘的當得不稱職。
故而方芸景隻能說二姑娘不懂事。
“你下去,讓二姑娘去尋她姐姐來說話。”
何時聊詩不成,非要挑這時機進來攪渾,真當她方芸景是吃素的啊。
猜不到小丫頭的心思?
剛剛才在鳳陵王麵前露過臉。
現下又來招惹霖德王四子。
好好好。
真不愧是老爺的種。
與他一樣,野心不小。
“二小姐正是怕擾了各位長輩們的雅興,才要請陳公子稍稍移步。”
明月將二小姐教她的話如實轉述。
當著各位賓客的麵,大大方方。
誰也不能說杜若心思不正。
方芸景一時下不來台。
“二姑娘……見著陳公子了?”
如若沒見過人,她又怎會找陳遷聊詩詞。
如若私下見過,那方芸景就有話說了。
“哎呦,是我無意與二姑娘提了一嘴。”
夏家夫人出聲打岔,“二姑娘幽默風趣,陳公子啊,是該去見上一見。”
她家小子今日沒來,不然這麼好的姑娘,哪能讓彆人家的先撿了漏。
方芸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能得夏夫人青眼,是二姑娘的福氣。”
有人聲援,她也不好再攔。
明月便帶著陳公子去找二小姐。
“在下陳遷,見過杜二小姐,不知二小姐著急派人尋我來是有何指教?”
陳遷此人,無大才,湊巧寫過幾首酸詩,生怕杜家二小姐刁難自己。
故而一見麵就先端上架子。
杜若很清楚,並沒被嚇到。
“明月你去將我寫的字取來。”
她入府多日,吃喝不愁,人身卻不自由,就連空間在此處也沒什麼大用。
彆的沒有,要紙筆倒是容易。
閒出屁的杜若隻好重操舊業了。
穿書之前,她用電腦鍵盤碼字。
穿書之後,她提筆在紙上鬼畫符。
杜若想念手機跟電腦,可是回不去了啊,隻能每天在心裡問候小黑子全家。
“二小姐要取哪一幅?”
明月以為,二小姐隻是尋借口拖延時間,不曾想還真要聊詩詞字畫。
可她寫的那些……能讓人看嗎。
“哎,都行,你拿就是了。”
杜若才沒有要跟陳遷聊什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