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體並不規則,像是一顆蛋。
周圍是無數探測人員,正在檢查金屬蛋的情況。
“這不是節目!”
看著熟悉的畫麵,布魯斯立刻意識到,他現在看到的,是現實中的畫麵。
是瑪莎想讓他看到的嗎?
此時,金屬蛋表麵已經出現了裂痕,似乎裡麵的東西,就要破殼而出。
那孵出來的,絕不可能是什麼好東西。
此時,布魯斯眼睛乾澀到了極點,他眨了下眼睛,又做了一次夢。
這一次,托馬斯沒死,他的家庭是完整的。
瑪莎似乎也做出了一點妥協,不想讓孩子因為家庭而難過。
布魯斯從夢裡醒來時,耳邊斷斷續續的哭聲還在繼續。
“彆哭了!”
他忽然對著隔壁大喊,“哭能解決什麼問題?”
隔壁的哭聲忽然停了,然後小祖國人怯怯的聲音傳來:“我連哭都不行嗎?”
“不行!”
布魯斯說道,“你吵到我了!”
這句話後,隔壁真就沒有再傳來哭聲,但並不是祖國人就此止住了眼淚,而是他死死咬住嘴唇,把哭聲全部封死在了嘴裡。
咦?
布魯斯原本隻是想試試小祖國人的彈性,卻沒想到這個年紀的祖國人,居然意外聽話。
“果然是這樣……”
布魯斯心想,小祖國人和長大後的他,完全是兩個極端。
剛才在焚化爐裡的表現,已經證明祖國人小時候,就是一個敏感軟弱的小男孩。
他明明可以直接破開房間,殺光虐待他的所有人,可卻沒有這麼做。
反而是強忍住了所有疼痛,完成了實驗。
“祖國人不會是討好型人格吧?”
一個想法在布魯斯腦中閃過,如果是這樣,難怪他長大後會變態成那樣。
彆人明明在虐待他,卻完全不反抗,反而配合完成實驗。
他以為隻要自己忍受住痛苦,一切就能好起來?
不可能的。
這隻會讓彆人變本加厲,然後更加傷害他。
這些傷害不斷累積,會慢慢扭曲一個人的內心。
在又經曆一次夢境之後,布魯斯挪動著身體,撞了撞牆壁。
“祖國人,你還在哭嗎?”
“祖國人是誰?”帶著哭腔的聲音從隔壁傳來,“我叫約翰。”
“好吧約翰,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嗯?你說。”
小祖國人等待著接下來的問題。
布魯斯想了想,問道:“剛才你被高溫灼燒的時候,為什麼不從房間裡出來,你能做到的吧?”
隔壁的房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然後小祖國人遲疑的聲音傳來:“可如果我那樣做,他們會很失望的。”
果然是討好型人格。
布魯斯正色說道:“他們失望就失望,關你什麼事,你難道還以為你的委曲求全,能換來他們的認可和愛?”
小祖國人不說話了。
顯然布魯斯的話說到了他的心裡。
“約翰,雖然我也有點可憐你,但我還是不得不說,你這苦難就是自找的,為什麼不反抗?”
布魯斯說道,“真正愛你的人,怎麼可能會忍心折磨你!”
就像瑪莎,雖然將他關了起來,可布魯斯相信,隻要自己現在裝模作樣哀嚎幾聲,表現出難受的樣子。
瑪莎絕對會立刻出現在窗邊,問他怎麼了。
布魯斯此時眼睛乾澀到了極點,他再次眨眼,進入夢境,又一次深度體驗了瑪莎對他的愛。
等到恢複清醒,隔壁的小祖國人正向他問道:“你為什麼一直想讓我反抗,你是誰呀?”
“我叫布魯斯,是正義的夥伴。”
布魯斯努力磨蹭被拘束衣包裹的身體,讓自己坐起來。
他看到電視機上的畫麵,金屬蛋上的裂痕,已經密密麻麻,崩潰就在下一秒。
緊接著,崩裂聲響,整個蛋殼轟然破碎。
蛋殼裡的一個人影直衝雲霄。
那是祖國人,形象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看起來隻有十歲左右的模樣,完全變成了一個小孩子。
他懸停在半空之中,癲狂大笑,兩眼紅光一閃,鐳射光發出,瞬間便切斷了數棟大廈。
布魯斯一直有個疑問,為什麼媽媽可以在祖國人的思維中來去自如。
現在他知道了。
因為祖國人的腦中,也有一個小醜的人格。
媽媽說的提前準備,就是這種準備嗎?
布魯斯忽然理解了瑪莎的計劃,先用小醜的人格抹殺掉祖國人的人格。
然後瑪莎下場,將小醜的人格抹殺。
從此之後,這副身體裡,就隻剩下自己的思維。
可是——
布魯斯看著電視裡,正在肆意破壞城市,徹底不受約束的祖國人。
這樣的代價,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約翰。”布魯斯忽然對隔壁喊道。
“我現在對你有個要求,你如果不想我失望的話,就乖乖照做。”
“啊?”
小祖國人沒理解布魯斯的腦回路。
他為什麼能夠義正詞嚴說出這種話。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吩咐?”
“因為我是正義的英雄,要收你做小弟!”
布魯斯想起了一個詞,“從現在開始,到事情結束,你暫時就是我的羅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