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遠放完這番狠話,再配合甩錢的手勢,把大舅二舅兩大家子看得大腦短暫宕機。
以前隻覺得李福慶是村霸,現在倒覺得自己這大外甥更像村霸。
雖然說自家這大外甥平時挺調皮,但也沒見過這麼“蠻橫”的一麵啊!
而沈萱在跺著腳看熱鬨,一臉興奮:“我哥霸起蠻來還是很帥的嘞!”
李紅娟則是憂心忡忡:“老沈,小遠這麼做不會出什麼事吧?”
沈和平倒是很信任自家兒子:“咱家兒子又不是小孩子了,應付這點事應該沒問題的。”
而作為當事人的沈遠正在輕佻的打量著李福慶,要是不知道就算了,這都知道了哪有不管的道理。
更何況被欺負的不是彆人,是自己的大舅和外婆,沈遠當然不會忍讓。
李福慶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哪裡遇到過這種情況,平時在村裡作威作福慣了,一般這種狠話都是他來說。
這時他才發現,需要抬頭才能清對方的麵孔,這個年輕人不僅長得高大,眼角眉梢都是野性。
李福慶被他盯得一陣膽寒,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又不想丟了麵子,於是高高抬起下巴: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不講道理嗎?看到長輩連招呼都不會打嗎?”
一個村裡,基本都會沾親帶故,更何況兩家還挨著,不過這老東西攔路的時候不講情分和道理,現在氣勢弱了又倚老賣老。
沈遠根本不慣著,咄咄逼人道:“你算個什麼東西?讓老子跟你打招呼?”
“你”
李福慶伸出手,臉色憋得漲紅。
他真的很想衝上去動手,但對方比自己高一個頭,而且氣勢還很凶悍。
“老李,彆跟這種人廢話了。”
他旁邊的老婆自知對付這種流氓,光靠嘴巴是沒用的,於是拉著李福慶進院子打電話搖人。
挖機的動作很快,就剛剛那麼一會就挖了四五米,差不多一麵圍牆都被挖了,不過沈遠覺得這樣太快,於是對司機喊道:“哥們,挖慢一點。”
司機不知道為什麼要慢點,但還是比了個“ok”的手勢。
紀雅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內心其實很緊張,也很擔心李福慶真的要衝上來動手。
她知道那對夫妻肯定進去打電話了,在旁邊擔憂的說道:“沈先生,要不要叫些人過來幫忙啊?”
“不用,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哪還有打架鬥毆的。”
沈遠知道李福慶是仗著他一個當村長的堂哥,還有健身器材的副廠長才這麼囂張,所以這會肯定是打電話叫著倆人去了。
“沈先生,雖然我知道現在提醒的時機不對,但是下次遇到這樣的事,還是不要衝上去太快了呢,萬一對方剛剛衝動起來真的動手了呢。”
紀雅露出一張憂慮的小臉,她回憶起剛剛李福慶在地上找“武器”的模樣,還是心有餘悸。
“嗯,好。”
其實沈遠根本不擔心對方動手,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遇到稍微狠點的就慫了。
而且就算他真的動手,沈遠也能馬上製服他,這副練了3個月身板打兩三個普通中年人還是沒問題的,而且他還能隨時兌換格鬥技能。
這時大舅李保才也從剛剛的震驚反應過來了,跑到沈遠身邊道:“小遠,他肯定去叫李進國和李福龍了,待會來了我就說挖機和鏟車是我喊的,反正那是我們家的地,不怕的!”
雖然大舅是個老實人,但是該站出來的時候還是不會慫,看到李福慶搖人的架勢,主動背起了鍋。
外婆教出來的兒女都護犢子,就連斯斯文文的二舅也把手機拿了出來:“小遠沒事,我給我們校長打電話,有他出麵找一下關係,他們不能怎麼樣。”
二舅是縣中學的一名普通教師,認識地位最高的人也就是校長了,所以一遇到事情立馬想到了校長。
沈遠按住他打電話的手,笑著道:“沒事的二舅,等他們來了再說,我來處理。”
二舅臉色還是很擔憂,繼而轉頭看向了老沈和李紅娟。
沈和平拍了拍二舅的肩膀:“沒事的二哥,小遠不是孩子了,我們先看看吧。”
李福慶家門口亂哄哄的,有挖機在挖圍牆,還有鏟車直接把那些挖下來的碎渣直接倒在了李福慶家門口。
這倆機器的動靜不小,很快吸引了住得稍遠些的鄰居。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兩家的矛盾由來已久,向來是李保才他們家吃虧,怎麼今兒個李福慶的圍牆被拆了?
有些人跟沈遠外婆家關係比較好,認出了人群中間的沈遠,包括他們家門口停的兩台豪車也吸引了大家的側目。
“那是他們家老三紅娟的兒子,好像叫沈遠。”
“是嘞,都長這麼高了,好像還帶女朋友回來了,長得很漂亮嘞!”
“門口兩台車不便宜啊,一台好像是邁巴赫,還有台好像是g500?”
“什麼g500,那是g63,落地要300多萬!那台邁巴赫也要300萬!”
“兩台車加起來就是600多萬,這麼貴啊.”
眾人麵麵相覷,然後意識到李福慶圍牆被挖這事好像合理了起來。
李福慶坐路起價不讓李保才蓋房子,老三李紅娟一家衣錦還鄉看到這一幕,一怒之下直接叫來了挖機和鏟車。
李福慶在村裡本來人緣就一般,所以發生這樣的事,大家根本沒有上前勸的意思,反而還有拍手叫好的衝動。
而此時的岔路口,一台電瓶車急忙駛了過來,眾人轉頭看去,發現是村長李進國。
“這下有戲看咯!”
“強龍不壓地頭蛇,就算他們在外麵有錢,但是回到金洲鎮不一定好使。”
“老三家的兒子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善茬,先看看吧。”
“.”
眾人議論紛紛,甚至有些都從家裡搬出了板凳坐下來吃瓜。
李福慶一看堂哥來了,快步走到李進國麵前,慷慨激昂的訴說沈遠種種“罪行”。
李進國聽著眉頭越皺越緊,走到沈遠麵前,板著臉說道:“趕緊讓挖機和鏟車停工,小心待會出不了白果樹村!”
沈遠沒見過這個人,隨即問道:“伱是誰?”
李進國沉聲道:“我叫李進國,是白果樹村的村長。”
“哦,原來是一村之長。”
沈遠淡淡道,心想這就是為李福慶保駕護航的其中一人了,不過能給李福慶這種人撐腰,也不是什麼好鳥。
“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的?”
李進國擺出了自己的官架子,雖然隻是村長,但是在村裡還是有幾分威嚴的。
可是哪知道沈遠根本不給他麵子,直接罵道:“關你屁事!老子是星城人,你一個破村長管得了老子嘛!”
“你這.”
李進國遇到了跟剛剛李福慶遇到的同樣問題,話都被噎得說不出來了,心說這是哪裡來的流氓,怎麼一點道理都不講。
遠遠圍觀的群眾看得心裡暗爽,平時哪有人跟李進國這樣說話的,李紅娟養的這個兒子脾氣還挺火爆啊!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李進國作為村長肯定不能認慫,而且這又是堂弟家,於是正了正神色道:“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隨意拆彆人家的圍牆是違法,是犯罪!”
“我犯罪?”
沈遠嗤笑一聲:“李福慶在我外婆家的地上建圍牆,到底是誰犯法?再說了老子現在挖的隻是圍牆,還沒挖到房子呢!”
“老舅,你過來,說說還有哪塊地是我們家的?”
李保才聞言小跑了過來,心想大外甥這麼剛,自己也不能落了下乘,於是挺起胸膛指著李福慶房子的道:“右邊這塊,大概有十幾個平方。”
“好。”
沈遠點點頭,然後朝挖機司機高聲喊道:“大哥,還有這棟房子,待會也給我挖!”
李福慶一聽更慌了,誰知道他連村長的麵子都不給,這挖圍牆還沒完,還要挖他的房子,他急的跳腳:“王八犢子,我看誰敢挖!”
李進國沉聲問道:“你家蓋房子占用了李保才他們家的地?”
李福慶愁眉苦臉:“當時我家那塊宅基地不夠,所以就占了他們家一點。”
“你啊.”
李進國瞪了李福慶一眼,臉色更沉了:“打電話給福龍沒有?”
“打了,應該在過來的路上了。”
而聽到沈遠要求的挖機司機怔了怔,挖圍牆他能挖,但是挖房子,那就不是一回事了啊。
另一邊的鏟車司機連忙跑了過來,壓低聲音道:“兄弟,你剛剛隻說讓我們挖圍牆,沒說讓挖房子啊。”
沈遠朝他眨了眨眼睛:“嚇唬他們的,房子先不挖,你們慢慢挖圍牆就行。”
鏟車司機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跑過去跟挖機司機耳語了兩句。
雙方僵持不下,施工還在繼續進行,沒多久一台黑色君威裹挾著風聲疾馳而來,隨著刺耳的輪胎摩擦聲,君威停到了眾人麵前。
幾個30歲左右,身材精壯的男人氣勢洶洶衝下了車,為首的是一個約莫40歲的中年男人。
大舅李保才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把鋤頭,神色嚴肅的擋在了沈遠身前。
“福龍!”
李福慶的“二號”靠山來了,剛剛丟的底氣重新回到身上,他立馬跑過去,像剛剛那樣控訴沈遠的“罪行”。
而圍觀的群眾發現是李福龍,都暗自替李保才和李紅娟他們擔憂。
以前治安環境沒現在好,尤其建華剛剛建廠那幾年,聽說李福龍當初就是建華的一號“打手”,後來慢慢做到了副廠長的位置。
李福龍看麵相是有幾分狠勁,他一邊聽,目光一邊掃過那兩台車,一台邁巴赫,一台g63,而還有一台挖機正在拆他哥家裡的圍牆。
嗯?
李福龍目光一頓:“怎麼那個挖機司機和鏟車司機那麼眼熟呢?”
旁邊的小弟道:“好像是我們廠的老張和老萬。”
“我們廠的?”
李福龍覺得不對勁,連忙跑過去喊住挖機司機:“停下來!誰讓你們在這裡挖圍牆的!”
挖機司機像是沒聽到,繼續在施工,而鏟車司機跑過來問道:“李廠長,你怎麼在這?”
李福龍沉著臉道:“趕緊讓他停下來,這是我哥家的圍牆!”
“你哥家啊.這我真不知道啊。”
鏟車司機撓了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雖然表現得不好意思,但他仍然沒有製止挖機司機的意思。
李福龍一看更加來氣:“怎麼還不叫他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