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語氣淡淡,作出了一番推測。
不管他的推測有沒有對,青山縣攏共出現了這幾人,這些人都是不安定份子,他自然是要找上門的。
而且這所謂的方家聽說是來找那艘夜航船的,陳淵在從天雄關出發的路上碰見的那夥人,目標也是此。
還真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巧合!
“霓裳在見那位方家老祖宗前,聽青竹小姐說,她家那位老祖宗實力深不可測,踏入武藏巔峰多年,隻是閉死關失敗,想求一下機緣,兄長當小心些。”練霓裳這時提醒了一句。
“哦?”
而就在陳淵用青銅印璽施展敕令,讓青山縣裡的魔蠱陷入沉寂時,
幾分鐘前,青山縣外東北方向二百裡鬆樵山,山神廟,一道頭戴蓮花冠的人影走出這座破敗的山神廟,眼神陰沉地盯著外麵一座直徑幾十米的水潭。
裡麵積滿了半潭雪水!
水潭四周的地麵,有手臂粗細的裂縫,蔓延上百米。
昨夜戰鬥的痕跡,幾乎被雨水衝刷了個乾淨,但依舊殘舊了一些痕跡。
昨夜,任天行見去殺人的李伯牙半天沒回來,覺察了一絲不對勁,按理說對方殺一個巡山校尉和一個老頭,不會出什麼意外。
他起了疑,在後半夜朝著李伯牙消失的方向展開搜索,在費了一番功夫後,出現在了這裡。
此地一片狼藉,曾發生了一場大戰,但他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像是被人刻意抹去。
任天行的直覺告訴他,那位李家武藏出事了!
能讓一位武藏消失,他眼中不禁陰沉閃爍,難道是青山縣那個老怪物出的手?
就在任天行那雙魔瞳陰沉閃爍間,突然間,他那雙金瞳陡然縮成金線,接著金線像是一條蟲子瘋狂扭動。
其魔瞳瞬間像是針紮一般,一股劇痛襲來,使得他喉嚨中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忍不住閉上雙眼,下一秒,這頭人魔眼角流出一縷金色的眼淚。
半晌後,這頭人魔睜開眼,眼眶變得無比駭人。
那金色瞳孔此時變成了針尖般大小。
“誰?”
任天行喉嚨裡發出驚怒嘶聲,那針尖般的金色瞳孔射出駭人精光。
“我的蠱母怎麼和青山縣聯係不上了?”
他意識到青山縣自己種下的魔蠱出了事,這才導致自己眼中的母體受了重創。
同時,又讓他產生了驚疑。
按照蠱母的反應,自己種下的蠱蟲應是大部分出了事,但自己的魔蠱廣布青山縣,這不應該啊,到底是什麼鬼東西,這絕不是一般手段能做到。
那位李家武藏昨夜消失,現在自己的魔蠱也出了問題,任天行心中驚怒,真是方家那個快死的老家夥在出手。
就因為他們二人不遵循對方的警告?
“找死!”
任天行幾乎咬牙切齒,那細碎如齒的尖牙現出,喉嚨裡嘶吼出不似人聲的低沉聲音,那雙駭人的瞳孔現出瘋狂之色。
他決定不管了。
本來打算將青山縣的人當引子獻祭,報五寶山之仇,借此打開通道,現在看來他要大出血了。
但那又如何,反正都得死。
到時候,整個蜀地,甚至整座江湖,都會知道他乾了什麼事。
想著,任天行哈哈瘋狂大笑,
接著,其身影慢慢消失在空氣中,無影無蹤。
隻有那聽著令人毛骨悚然,脊背發涼的笑聲,在這風雪間徜徉,震動山林。
“你,你們是誰?”
“把我們抓起來做什麼?”
“我乃城北知事郎,我跟縣令張大人的關係匪淺,爾等這是做什麼,。”
“.”
青山客棧,一間客房裡,十幾個人從房間地板上陸陸續續醒來,男女老少都有。
有身穿員外服的富態老爺,也有粗布麻衣的尋常百姓。
大家醒來以後,就見周圍幾個威武大漢把守住房門,而他們麵前,是一張八仙桌。
桌前,坐著一位身穿粉色衣裙,麵色豔麗的女子!
“讓他們都閉嘴!”
此女看著這群刁民,眼眸中滿是高高在上,帶著審視的目光,不耐嗬斥一聲。
她這話一落,立馬有一個黑衣漢子身子一閃,在人群中穿梭。
很快,傳出幾聲痛叫。
隻見幾個開口激憤的百姓腳下一軟,被按著直接跪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叫聲。
這下,把這些人都嚇了一跳。
不知道自己到底遭了什麼事,身子瑟縮,眼神畏懼地低下頭來,不敢做聲。
見安靜下來,那女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時,剛才動手的那位黑衣漢子來到這位女子身邊,躬身道:“小姐,這些人都是從青山縣找來的目標人選,聽說他們都曾夢到過那艘船,還不止一次兩次,有些人都有驚人的重合,聽起來不像是假的。”
“嗯,事辦的不錯!等會下去領賞。”
“不敢,都是為老祖宗分憂!”那黑衣漢子趕緊躬身。
而這女子臉上露出笑容,說了聲“不錯”,隨後看向麵前或癱或跪的這些青山縣百姓,麵色很快變得冷淡起來。
“聽說你們青山縣整座縣城的人都曾進過一艘船,後來,你們醒來後,又夢到了?”
“如果你們能幫忙找出這些位置,我重重有賞,如果知情不報,那就不好意思了。”
這時,有一位像是夫子一樣的老先生站起來身,存身立正,
“浮生若夢,大家哪裡知道那是真是假,這裡是青山縣,自有法度,你們就不怕報官?這裡可不是你們平白能欺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