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聞世子殿下曾讓手下傳信我教教眾那位第九山中郎將在那一戰中殺了我教一位護法,兩位香主,請問殿下可知曉,那天香樓的主人與這位中郎將什麼關係?”
這位聖教聖女在察天香樓的事,將天雄關一戰中被第九山中郎將斬殺的,無人提及的三個“小嘍囉”補全了身份!
北涼世子有些意外,他不清楚此中還有這曲折,但這位西域聖教的聖女在打聽第九山中郎將的事,讓這位世子有些不自在。
那溫潤如玉的眉眼,輕微跳動,眼皮低垂,手中捏起桌上的額杯子轉了轉,聲音帶著幾分晦暗,
“聖女還是不要查了!”
“恐怕不行,那位天香樓的主人事關我聖教。”這位西域聖教的聖女搖了搖頭,那溫婉的聲音此刻變了一些聲調,聽著有些失真,隨後加了一句,“世子殿下莫非懼怕那位第九山中郎將?我聽聞,殿下進城,好像在這位手上吃了點悶虧!”
子手上這話一出,北涼世轉動的茶杯一停,茶水濺了出來,灑在桌上,而在不遠處廊橋上釣魚,在雪中一動不動的老叟,手中竹竿一顫,一縷氣機逸散而出,池塘中的冰麵裂開,發出清脆的聲響。
北涼世子胸口起伏了一下,抬眼看著那不著麵的女子,麵色變得平靜,
“聖女看來打聽過,也無需刺激本世子,天雄關發生的事你既然已知曉,就犯不著與這位冒險。”
“此人生性桀驁,無所顧忌,連朝廷和龍虎都鬥上一鬥,又有本地鎮魔大將幫忙,聖女確定要查?”
“查!”
“那事先聲明,本世子和悲涼不插手!”
對麵,白色麵罩下的聖女似乎被頂住了,最後喉嚨裡蹦出一絲尖細的笑聲,
“世子看來真怕了!”
“不,不過是技不如人罷了!”北涼世子很坦然,“我殺不了此人,自有人殺他。”
“朝廷,禦三家,還有閣下!”
“我又何必冒險!”
他這話說完,天際隱約傳來風雷之聲。
“轟隆”
“轟隆”
雷聲滾滾,越來越清晰。
亭下,廊橋中的三人,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向天空,隻見風雪中,一道黑線劃過長空,一路向北。
那條黑線是一隊黑甲,數百人,飛馬踏旗,奔騰於長空之上。
其中為首的人,一身銀色飛魚服!
“是第九山的兵馬,領頭的是那位中郎將的心腹,朝北出城,看來那位中郎將從天雄關歸來了!”
亭下,北涼世子站起身來,眼睛微微眯起,風雪中自有一股氣度。
而他身後的西域聖女,也起身來,麵罩被吹拂下,現出一抹白皙的下巴,還有一抹掛著冷笑的嘴角。
而那條黑線自北出城去,一路颯颯風雪,疾馳上百裡,終於在東北方向,那蒼茫林海雪原間,見到了一條鐵甲洪流。
在那蒼茫風雪間,一抹紅色顯得尤為亮眼!
領頭的雲天生,抬手下令,隨後牽著馬韁,往下飛奔,落於那夥領頭的紅衣前!
那棗紅色的大馬上,一襲紅衣獵獵,背後斜背一把三尺青峰,頭紮紅色絲帶,腳下黑色皂靴,眉眼如劍,英氣冷冽!
在其身後,一溜被黑布包裹的車隊,延伸數裡,兩側皆是黑色玄甲騎兵,足有千餘騎!
這些黑甲不是伐山軍製式,而是府關製式,好像還各自不一樣,讓雲天生皺眉的是,這些兵馬的盔甲上有戰鬥的痕跡,似乎沒隔多久,還沒來得及修複。。
而在這些兵馬左側,則有數百身穿第九山製式盔甲的兵馬,追隨一邊,隔著數十米,正是原先準備迎將軍的隊伍。
雲天生一眼見到領頭英姿颯爽的紅衣女子,便對上了號,提韁上前,抬手抱拳,
“第九山中郎將座下右路神威驃騎,雲天生!”
而對麵,行進的隊伍一停,領頭的紅衣女子緊繃的眉頭一鬆,抱拳報上了名號,
“青山縣巡山校尉練霓裳!”
練霓裳也認出了雲天生,當時去青山縣的第九山兵馬僅剩下三位校尉,身穿青甲最為顯眼,其中就有雲天生。
雲天生提韁來到近前,他不知道原本呆在青山縣的練霓裳怎麼會千裡迢迢來到這裡,身後的府關兵馬又是哪裡來的,身後那些看著明顯體積大於尋常馬車許多倍,被黑布包裹,並有禁製靈光的東西,又是什麼?
於是直接開口:
“練校尉帶人馳騁數千裡來錦官城,可是出了什麼事來找將軍?”
“而且你們身後押送的是何物?”
他下意識以為這位練校尉來錦官城是來找將軍的。
卻見對麵的練霓裳,朝後麵抬了抬手。
看見這個手令,那車隊兩邊的鐵騎,當即“蹭蹭蹭”抽刀,朝著自己身側,裹著黑布的大型車輦一斬!
刀氣斬過,上麵一陣靈光泛動,隨後被劈開,下麵的黑布也發出裂帛聲,應聲裂開。
“嗤”
“嗤”
“嗤”
隨著黑布揭開,裡麵押送的東西也瞬間暴露在天光之下。
一股濃鬱的血腥氣和妖氣瞬間洶湧而出!
隻見,數百輛用粗大木頭簡易搭建的車輛中,一個個“龐然大物”顯現而出。
一顆足有五六丈大小,赤眼白毛,脖子被撕裂,鮮血淋漓的兵燮頭顱!
一具十來丈巨大,頭顱被打爆的暗銀色蠱雕軀體!
一頭被盤旋起來,光高度就有七八丈高,隻剩下半截屍體的巴蛇!
這數百輛車輦中,竟然押送的都是各種各樣,殘缺不全的妖魔屍體!
而且竟然全都是天關級彆的妖魔!
要知道,天關妖魔的血肉是常人根本難以企及的修煉寶物,許多體玄高手多年未曾突破的天關瓶頸,僅僅靠一瓶天關妖魔精血,就可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