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艾絲黛爾依然待在原地,維奧拉語帶嘲諷地說:“怎麼,還要我請你不成?”
她按捺住蠢蠢欲動的指尖,不想將事情鬨得更大。
艾絲黛爾用力地扶住桌腳,如果課桌的木質不是如此堅硬的話,她的指甲應該早就在表麵留下道道劃痕。
眼見維奧拉的麵色越發冰涼,艾絲黛爾分外怨恨地站了起來:“那麼,非常抱歉,艾德華茲長老,是我太過莽撞了,我這就離開。”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完這些話,接著她就打起精神朝門外走去,背影十分淒涼。
迭戈一動都不敢動,他當然知道,維奧拉·艾德華茲與家族的菲茨羅伊長老一直很不對付,曾到教堂中上過課的許多聖維特斯族人都很怕她。
凱瑟琳優雅地回到了座位上,輕輕拍了拍膝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將迭戈留在這裡上課對她而言是最好的結果,她還沒有同他好好算賬呢。
教室終於重新安靜下來,維奧拉煩躁地揉了揉眉心:“好了好了,竟然能鬨出這麼多事,你們能記多少就記多少吧,一天天的真是煩人。”
她重新坐到講台後麵,杵著下巴發呆。對新人巫師進行培訓一向是一件苦差,她攬下這個活計,本意是想真正幫助新人們打好魔法的基礎。
沙利葉深陷危機,進入塞勒姆的巫師一代不如一代,麵對這樣的困境,維奧拉也是有心無力,她隻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中儘可能地去做自己能做的事。
凱瑟琳已經重新低下頭認真翻閱著那些資料,維奧拉的心裡隱含著許多擔憂。
她很想知道,艾絲黛爾對凱瑟琳的針對是否出自阿道夫的授意,這個體弱多病的年輕人與他的先祖埃伯哈德一樣深不可測。
可是貿然向凱瑟琳揭露真相或許會讓她遭遇更大的危險。維奧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的所有皺紋都微微向下墜去,顯得非常疲憊。
不知道路易斯現在怎麼樣了,希望他能平安回來,沉甸甸的心事壓在維奧拉的眉頭上,她已經無暇再關注課堂上的任何情況。
……
艾絲黛爾被趕走後,凱瑟琳平靜地度過了剩餘的時光。
下一位為他們進行培訓的是馬林·薩克神父,他向新人們展示了幾個簡單的法陣。一些有基礎的學員們掌握得十分快速,而更多人則是感到不知所措。
凱瑟琳嘗試著用薩克神父所教的方法畫出了那幾個法陣,但她沒有感受到任何能量波動。
她沉思著,薩克神父雖然態度溫和,有問必答,但他的教學方法有一個很大的漏洞,他完全沒有告訴學生該如何去感知魔法與自我的橋梁。
施特勞斯神父的方法顯然更加適用,但奇怪的是,《入門手則》雖然曾經一度作為啟蒙書在塞勒姆中通行,但自從凱瑟琳來到這裡,她並沒有看到或聽到任何人提起過《入門手則》。
她記得,《入門手則》曾經因為外泄而被教廷團沒收,但卻並未被明確列為禁書。這種費儘心力才編寫出來的啟蒙教材為什麼會銷聲匿跡呢?薩克神父不可能對自己有缺陷的教學方法毫無察覺,但他隻是耐心地敷衍著新人們,全然沒有任何改進的想法。
想不通,凱瑟琳索性就不想了,她有種預感,她必須保護好自己手中的那本《入門手則》。
忽遠忽近的鐘聲再次響起,薩克神父早就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教室。凱瑟琳收拾著隨身物品,打算去看看布倫達是什麼情況。
那個好心將凱瑟琳扶起來的男孩突然出聲:“塞拉斯·塔維斯托克,很高興認識你,格林維爾小姐。”
他向凱瑟琳伸出了手,白皙的手掌與遍布手臂的墨黑紋身形成鮮明對比。
他似乎來自西撒丁。凱瑟琳微笑著與他握了握手:“我也是,塔維斯托克先生。”
塞拉斯挑了挑眉毛:“我看到了,你用羽毛戲耍了他們。”
凱瑟琳非常驚訝,她一時拿不準塞拉斯的意思:“不好意思,您在說什麼?”
塞拉斯笑了笑,凱瑟琳注意到他的眉尾與唇角都有細小的圓環:“我的天賦非常普通,但有時候也挺實用的。我的視力非常好,幾乎是人類自身視力的四倍。”
他指著自己的眼睛:“有些時候,我還能透過不太厚的屏障,看到我想看到的東西。所以我很清楚,你當時使用的就是一根羽毛。”
“您想說什麼呢,塔維斯托克先生?”凱瑟琳打消了離開的想法,這個塞拉斯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人。
“我無意告密,我跟那些姓什麼維斯特的家夥不熟。”塞拉斯擺了擺手,“我隻是對你驅動羽毛的方法感到非常好奇,格林維爾小姐。艾德華茲導師的樹葉顯然沒那麼好糊弄,你是怎麼做到的?”
經過塞拉斯的提醒,凱瑟琳才突然想到這個問題。當時的她非常篤定自己沒有使用迷幻術,所以完全不害怕溯洄之葉的複原。
但是,自己驅動羽毛時所用的難道不是魔法嗎?為什麼溯洄之葉並沒有感知到任何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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