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關問心的測試時間為四天後,各位通過者屆時再於神武廣場集合。
第一關毫無疑問是過了的。
此刻第一關的測試結果已出,第二次賭約的開頭也已經告一段落,聽見掌門讓他們各自離去不要占著台子影響測試效率,虞珍珍行了禮後便神色泱泱的領著三位從始至終沒張嘴的小跟班下了台,走的頭也不回,跟後麵有狼攆著一般。
李扶搖見此也是含笑有禮的拉著自家小孩兒哥依次拜彆掌門與各位長老,甚至連那位負責測試的師兄也沒落下,而後便跟著虞珍珍被白隨風護下了台子。
在台下眾人看猴兒似的注視議論中,倆小隻與呼吸急促一個勁兒掐自己人中的章澤碰了頭。
章澤見他倆笑吟吟走到自己跟前,隻覺得自己幸福到眩暈:
有這兩位當靠山,他以後哪還用愁靈石不夠照顧不好奶奶?
哪還用愁被人欺壓的抬不起頭來?
天道保佑,他章澤可算是抱對大腿了!
“恭喜恭喜!恭喜二位順利過關!”
這樣想罷,他深呼吸著強行定了定神,而後笑容燦爛的抱拳朝李扶搖兄妹二人道賀:
“那等異象恐怕連衍劍城外都看得分明,兩位道友還真是年少有為,天賦異稟啊!”
“修仙之路漫長艱難,章澤日後就多多仰仗二位照拂啦!”
李扶搖見此笑眯眯與章澤客套了幾句,絲毫沒擺什麼天才架子,這讓圍觀眾人對章澤大感嫉妒的同時,不由也對這平易近人的兄妹倆多了幾分好感。
幾人正邊暢想未來邊穿過人群往廣場外走,就聽一陣熟悉的呐喊聲遙遙傳來。
李扶搖回頭一看,隻見竟是段鴻誌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手裡還緊握著一隻被踩到烏漆嘛黑的鞋——正是章澤丟失的那隻。
“章兄,你的鞋!”
段鴻誌清澈愚蠢的臉上帶著幾分歉意,氣喘籲籲地撓頭憨笑道:
“方才被擠散了,在下費了好些時候這才找到諸位。”
“不過說來也巧,尋來的路上竟然撿到了章師兄的鞋嘿嘿,這鞋口上有師兄奶奶縫的小水滴,我一眼就認出來啦!”
章澤聞言哭笑不得接過鞋套回腳上。
起身見李扶搖二人好奇問他為什麼鞋子上縫小水滴,他悄悄瞪了段鴻誌一眼,有些羞赧又有些心酸的朝李扶搖二人解釋道:
“咳,這個就說來話長了,我小時候因為瘦小又早早沒了爹娘,所以經常被同齡孩子們欺負,有時候鞋被彆人搶去穿我就隻能光腳回家,因為怕奶奶擔心,我就隻和她說是我不小心弄丟了,那會兒家貧,我奶奶心疼就出去找。”
“結果後來那鞋在彆的孩子腳上被發現了,奶奶去要,誰料那家人說鞋上又沒名字,不僅不還鞋還倒打一耙說我奶奶汙他們名聲。”
“我倆孤兒寡母理論不過他們隻得忍氣回家,奶奶回家氣的一晚沒睡,第二天就給我鞋上繡了個獨一無二的標誌,奶奶不識字,我名字裡有水,他老人家就縫了個小水滴。”
“唔,這麼看來,她老人家真的很愛你啊。”
李扶搖想起自己記憶深處的那個倔老頭兒,不由微微勾唇露出一個帶著暖意的淺笑,直看的白隨風心裡一動,莫名湧起些失落:
爹爹和娘親好像一直都很忙,他們就沒有給自己縫過什麼東西。
從這裡看他們好像不怎麼愛自己,但如果不愛他的話又怎麼會舍命把自己送到下界呢?
可是,如果爹爹和娘親真的愛他,那為什麼不願意多留點時間陪陪自己呢?
那,爹爹和娘親對自己是什麼感情呢?
與家人接觸太少,他有些茫然地試圖品味李扶搖和章澤臉上的笑意,可又感覺什麼都捕捉不到,隻好悶悶的垂下頭去。
一旁李扶搖見了,想起自家小孩兒哥的身世問題,以為自己和章澤的談話不小心誤傷到了他,連忙伸手將那隻微涼的小狼爪握到手中。
她見白隨風臉頰微紅疑惑望來,於是停下腳步將他神色泱泱的小腦袋扳向自己,掐著白隨風臉蛋兒認真說道:
“哥哥你要記住,兄妹也是家人,我會像章澤的奶奶愛他那樣愛你。”
“無論情況如何,白隨風都不是沒人愛的小孩。”
周遭喧囂,微風寂寥。
白隨風隻覺那一瞬周圍的一切都離他遠去,好像全世界都隻剩麵前那個掐著自己臉蛋的漂亮小姑娘一般,而這個小姑娘說的話有著能溺死他的溫暖。
他酸酸軟軟的心被那股溫暖包裹,跳的像林間的小鹿或兔子,又或是家族後山那汪叮叮當當的泉水。
委屈與茫然得到了安慰,白隨風看著小姑娘嬌軟明媚的笑顏,眼底隱有水光閃過,回視著李扶搖眼睛起誓般鄭重說道:
“我記住了。”
“嗯嗯,記住了就好,以後可不許胡思亂想了哦~”
李扶搖知道白隨風聰明,所以並沒有多說什麼,她隻是踮起腳安撫小動物似的摸摸白隨風頭頂,而後在少年微紅的臉頰下一把拉起他的手向前小跑:
“今兒個本姑娘心情好,慶功宴的安排,衝衝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