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心說著,麵上再也沒了平日裡那副溫和小老頭兒的模樣。
他肅著一張臉抬手拍了拍對麵張玄鶴的肩膀,語重心長的沉聲道:
“小鶴,惘心石這邊有師兄替你看著,保證不會出什麼岔子,可我能替你的事情終究有限,宗內很多事情都得你這個掌門親自去擔。”
“且不說如何應對其他三宗看此事的態度,就隻憑那群醃臢玩意兒能把宗門至寶之一的惘心石搞成這樣,就足以說明咱們衍劍宗內部的問題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師父當初把宗門交到你手裡,看中的就是你心思比我細膩穩重,你可得多多費心,千萬不要辜負他老人家的信任啊!”
張玄鶴聞言歎了口氣,在葉無心懇切的目光中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他心知葉無心雖然性格古怪,但在大事上卻從不含糊,方才與自己說的那番話也並非杞人憂天之言,這次的危機確實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師兄說得有理,我接下來恐怕有的忙了。”
張玄鶴看著自家師兄點頭遠去的背影,明明一把年紀了卻還是在他身後扮了個可憐兮兮鬼臉。
雖然在葉無心麵前一如兒時幼稚,但張玄鶴到底也是個能坐上一宗掌門之位的角色,實力很頂的同時,腦瓜子自然也很是不俗。
他抱臂沉思片刻,心裡很快便有了決斷,整個人下一瞬便消失在了原地。
幻境外有人研究惘心石有人大展身手救治傷員,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眾人來去匆匆間對魔修和汙穢的唾罵聲不絕於耳。
而幻境內此刻卻安靜的幾近落針可聞。
那根黑色的棍狀物自捅破祭壇之後就再無動靜,跟根兒死物一般靜靜矗立在圓形場地內。
精純如實質的汙穢之力被牢牢禁錮在它周圍,一絲一毫都沒有外泄出來。
長老們紛紛神色緊張的看向那根棍狀物,一個個皆是手中光條蓄勢待發,卻因為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生物而誰也不敢輕舉妄動,隻得滿麵戒備的與之僵持在原地。
趙修明很倒黴的在混亂中被一塊祭壇碎片砸中腦袋,雖然是魂體,但在這幻境之中也與尋常肉身沒太大差異。
他在這一砸之下吭都沒吭一聲就暈了過去。
長老們在對黑色棍狀物行注目禮,趙修明在睡眠很好倒地不起,而李扶搖和白隨風此刻被埋在祭壇的碎屑廢墟裡大眼瞪小眼靜默無語。
“有點疼哎~”
將視線從那根黑色棍狀物上收回,李扶搖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眼中似嗔似笑的喊著疼,那隻護在白隨風腦後的手卻連位置都沒挪動半分:
“哥哥,你知不知道若是魂體在這裡死亡,你在外麵的肉身會變成一具沒用的軀殼,慢慢死掉腐爛,渣子都剩不下多少?”
她一錯不錯的盯著白隨風眼睛,將裡麵滿滿的後怕和擔憂細細翻找了一遍,卻半點兒後悔都沒發現。
李扶搖不禁疑惑地眨了眨眼,真心實意輕聲問道:
“死在這裡你可就再也沒法回仙界報仇了,為什麼要一次一次的,甘願為我冒險呢?”
“之前在你的幻境裡也是,咱們之間有魂種連接,明明讓我幫你分擔便會舒服很多,為什麼要忍著痛苦讓我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