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
白隨風壓下滿腹心虛,眨巴著那雙漂亮的金色大眼睛,肚皮朝上用爪爪扒拉著李扶搖手指撒嬌道:
“聽不到妹妹的關心,我心裡難受~”
嘿嘿,他之前聽仆從們說妹妹都會在哥哥受傷難受之時分外緊張的,如果現在跟扶搖說自己難受,她一緊張肯定就不會再因為秘境裡的事情訓自己啦!
白隨風期待的晃著尾巴看向李扶搖,卻不妨從她心聲裡聽到了兩句咬牙切齒的罵罵咧咧。
不是哥們兒,你不會以為這樣會顯得你又可愛又幽默吧!
老娘提心吊膽費老半天勁兒救你,結果你小子一醒來就擱這兒嚇唬我是吧?
李扶搖一言不發,麵無表情的從他肉墊下抽回手。
眼中火旺的活像個看見逆子半夜飆車早上還嬉皮笑臉吐煙圈兒的暴躁老母親。
與之前白隨風一撒嬌賣乖她就心軟嘴軟的模樣截然相反,李扶搖現在眸中神色冷然中夾雜著絲絲怒意,直看的白隨風尾巴也不敢搖了,肚皮也不敢翻了,隻是訕訕的翻過身來背著耳朵抬眼偷瞄。
“這副模樣看我做什麼?”
李扶搖簡直要被他那副狗狗祟祟的心虛模樣氣笑,邊伸手一把掐住他嘴筒子旁上的臉頰肉往兩邊拉,邊毫不留情的斥罵道:
“現在知道怕我罵,當初在惑神幻境裡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怕死呢?”
“謔,您當初可真是勇敢啊,又是叫著讓我鬆手,又是強行激發潛能的,怎麼,是嫌我用命換你平安太賺的慌,您想再給深淵裡那糟心東西加點兒添頭?”
李扶搖嘴上嘎嘎一頓輸出,手上也邦邦連敲白隨風狗頭,直敲的白隨風小腦瓜隨力道一點一點,心虛的直眯眼睛。
“可,可你不也冒險了嗎?”
白隨風斜眼覷著李扶搖神色,見她聞言瞪大眼睛抬手又想敲自己腦袋,趕忙雙爪抱頭直接將腦袋插回了被窩裡,他隻露出一小截緊貼頭頂的耳朵尖尖在外頭,有些不服的悶聲嘟囔道:
“你當時魂體都快消散了,要是不拚命激發血脈天賦之一的禦魂術,我可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李扶搖看著窩在被子裡的一小團又好氣又好笑,轉而想到他在獸醫司裡那副要死不活的萎靡樣子,隻覺心頭情緒又再度煩躁了起來:
“可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有多嚴重嗎?你知不知道我要是不去翠幽林撈你,你再醒來就得猴年馬月了?!”
“你不是說自己還有大仇未報嗎?”
她看著從被子裡怔怔然拔出腦袋的小白狼,有些破罐子破摔的一屁股坐在床沿,垂首低語道:
“咱們滿打滿算才相處了兩個月左右,麻煩你分清楚我這個強行綁定你的便宜主人和你的血海深仇孰輕孰重好嗎?”
“你知不知道我救你是另有所圖啊,你知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並不純粹啊?”
從沒有人這樣愛過我,我滿腹算計,並不會愛人,那天在幻境裡也隻是被汙穢影響而一時頭腦發熱罷了。
而且根本原因還是不救你必死,救了你說不定才會有轉機而已。
李扶搖回頭望向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小狼崽,伸手輕輕摸了摸他被自己屈指猛敲的腦瓜頂:
所以不要再把你真摯純粹的感情全部給我啦,超好騙的小笨蛋,我給不了你同樣的東西。
“我知道啊,你說的我都知道。”
你沒說的我也都知道。
白隨風對上李扶搖疑惑地視線,輕哼著用鼻尖去蹭她微涼的指腹,見李扶搖仍沒動作,似覺不夠,白隨風又如同剛剛那樣去輕咬她指尖:
“家人的仇恨我一直記著呐,可你也是我的家人啊。”
所以就像你不願鬆手一樣,我也心甘情願為你冒險負傷。
“時間短又如何,另有所圖又如何?”
我知道你的滿腹算計,從一開始就知道,可我也知道你心裡的柔軟,從相處中知道。
白隨風叼著她小手將頭搭在李扶搖腿邊,抬眼溫柔的看向她,微晃著尾巴輕笑道:
“再說了,哥哥我又不是傻子,有契約在你死了我也活不成啊,而且其實我昏睡的時候能聽見外麵的聲音啦,扶搖對我這麼好,我可不得保護好我的小主人嘛!”
所以放心吧扶搖。
不用害怕,不用抗拒,也不用你付出什麼。
雖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愛一個人,但我會願意為你付出毫無保留的愛。
因為你是我自己選擇的家人,是我被動選擇的主人,是不會鬆開我手的李扶搖。
“你,你昏迷的時候能聽到聲音啊?”
想起自己在翠幽林裡那副緊張的不值錢樣兒,李扶搖心中勁兒氣頓消,她麵露尷尬的彆過臉去,抱著一絲僥幸輕咳道:
“內個,你都聽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