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寶賜這個人的蠻橫,馮采薇一早就領教過。
她這些年當然不隻是真的隻學了賞花和琴棋書畫,她更多的時間,是在背京中的各大家族的族譜。
這些,都是馮家曾經告訴過她,要她學的。
哪些人是出自什麼家族,是什麼脾性,族中有什麼出彩的人物,跟哪家結成的姻親。
她花費過無數的心力在這上麵。
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成了太孫妃,能夠更好的輔佐蕭雲庭,幫他拉攏該拉攏的人。
但是,現在蕭雲庭是無福消受了。
他看不到自己,是他的損失。
他所看到的馮采薇,是被逼到了絕境,不能不自保的馮采薇。
卻不知道,他根本還未來得及了解她。
不過也沒有關係,她會讓他知道,她比戚元要強百倍!
殺人有什麼了不起的?
她倒是想看看,戚元對上了田家和周王府,是不是還能一帆風順。
人的運氣總是會有用光的一天的,誰都不可能是那個例外。
戚元也不會是。
她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
蕭景昭跟著她在桌邊重新落座,心情有些複雜的說:“你真可怕。”
“謝殿下誇獎。”馮采薇嘲諷的端著杯子衝他舉了舉,麵不改色的說:“我乾什麼要急慌慌的衝在前麵?躲在後麵才是最舒服的。”
是她從前被嫉妒衝昏了頭腦。
也是戚元打亂了她的計劃,馮峻又死的太過突然。
否則她一定會慢慢的來。
這才是她。
不管到了什麼境地,不管是什麼時候,她都不會認命。
房門外的動靜還是沒有停歇。
田寶賜這個人向來是得理不饒人,無理攪三分,尤其是把他的那群狗看的比人要重要的多。
戚雲徵踢了他的狗,這一點就讓他大怒了。
也是幸虧掌櫃的拚命喊永平侯府,田家的下人們才總算是用力的開始勸阻田寶賜了。
否則的話,田寶賜可能真是能當街打死人。
蕭景昭忽然捏緊了手裡的杯子,衝著馮采薇說:“來了!”
馮采薇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出去,就見戚元飛快的上了樓梯,隻露出一片裙角。
她來的這麼快?
馮采薇皺了皺眉,卻又很快反應過來戚元隻怕就是在不遠處的。
否則的話,來的未必是戚元,也有可能是戚家的其他長輩。
的確,他們並沒有猜錯。
這兩個小孩子就是戚元帶出來的。
她帶著沈嘉朗和戚雲徵去拜見戚震計劃要請的一個先生,回去的路上,戚雲徵說要給祖母帶寶慶樓的梅花凍包子,就跟沈嘉朗先來了。
戚元則在旁邊的一座書局挑書。
接到消息,她飛快的就趕來了,一刻都沒有停留。
才上樓梯,她就看了掌櫃的一眼。
那個掌櫃的快要昏過去了。
天哪,這位,這位姑娘不就是上次地痞流氓鬨事,結果反倒是她沒事,地痞流氓卻死了一個的那個姑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