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禦史仍舊還是素服披發,跪在地上仗義執言:“聖上是明君,這麼多年來,殺貪官剝人皮,親自製定律法,開設學堂讓人讀書......”
“可您做的再好,百姓沒人知道!”他氣喘籲籲,實在是氣的厲害:“根由出在哪裡?根由就出在這些屍位素餐的勳貴,一個個的一麵拿著爵位得來的好處,一麵還死命的貪!”
楚博微微歎了聲氣。
鐵禦史是個好官。
他從小過的清苦,父親早死,母親改嫁,將他拖油瓶似地帶著去了夫家,結果鐵禦史卻從不曾忘本,每年到了父親忌日,都會偷偷買來紙錢祭奠。
直到有一次被他繼父撞見,他繼父將他趕了出去。
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靠著在村裡幫人放牛洗衣裳,帶孩子,但是還是不忘記讀書。
每天站在學堂門口一站就是一整天。
先生一開始是想要趕走他的,但是誰知道一對話,才發現鐵禦史竟然將他教授的課程全都學完了。
而那時候,鐵禦史甚至連一見完整的衣裳都沒有。
穿的破破爛爛,背後一大片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經長滿了凍瘡。
先生終於被他感動,將他收下,讓他讀書。
鐵禦史也不負眾望,終於考中了童生,然後再是秀才,一路中了進士,終於進了翰林院,再不多久又成了一個禦史。
從此便兢兢業業的在禦史這一行發光發熱。
哪裡有不平事,哪裡就有他。
但是他自己卻還是仍舊過著清苦的日子,逢年過節才能吃得起肉。
這樣的人,或許有人真會說他是沽名釣譽,會說他是裝模作樣,是不懂變通。
但是無疑,這樣的人是受人尊重的。
所以這些年永昌帝才格外的看重鐵禦史。
蕭景昭一下子在鐵禦史旁邊跪下:“皇祖父!鐵禦史言之有理!孫兒這一次看著滿地的屍骨,恨不得當場斬殺田寶賜,以為百姓出氣,為百姓伸冤!”
他重重的磕頭,聲淚俱下的喊:“皇祖父,這天下是您的天下,這天下的百姓是您的子民啊!”
嘖嘖,東宮這回可有好戲看了。
觸覺稍稍敏銳一些的,都忍不住看著麵前的蕭景昭,忍不住在心裡感歎了一聲。
蕭雲庭在的時候,將蕭景昭遮掩得黯淡無光。
但是現在蕭雲庭一走,蕭景昭卻大放異彩。
隻怕以後東宮還是有官司要打啊。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了。
鐵禦史回頭看了蕭景昭一眼,心裡稍微好受了一些。
他們說到底都是幫蕭家打工的,現在蕭景昭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當權者還是明白的。
永昌帝深吸了口氣,點點頭:“行了,朕絕不輕饒此事,你們都先起來吧。”
蕭景昭急忙先伸手去攙扶鐵禦史。
鐵禦史顫顫巍巍的被他攙扶著站起身,急忙告罪:“怎可讓殿下紆尊降貴,老臣惶恐。”